蘧刀嘴里噙着柿饼,那么大一坨,一下子又咽不下去。
他可怜巴巴地垂下脑袋,满是羞愧,恨不得掉下眼泪,只能任凭处置。
陶虎一拳捣过来:“去你娘的,装着攀话,却是想偷东西。”
蘧刀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被他这一拳,顿时打翻在地。
陶三春看他英武逼人,人高马大,穿衣打扮颇有气度,比陶虎还要略微高一些,大将不大将的,最起码是个练家子。奇了怪了,这么一拳就被干趴下了?她一看这情况,这人怎么就落到了这一步?
不好,他肯定是遭难了,必然另有隐情。毕竟女孩子心细,陶三春看兄弟上前一步还要跺他,急忙拉住兄弟:“慢,叫他吃下柿干,拿水来。”
陶虎一梗脖子:“姐,这种小偷,揍扁他!”
“听话!”陶三春怒喝一声,宛如晴空霹雳,震得路边的树枝乱颤。
这腊月里,路边排成一字长蛇阵的冲天榆树,连一片叶子也没有,本来就瑟瑟发抖,被陶三春吓这一跳,更显得楚楚可怜。
蘧刀被陶三春这一声吼,吓得一哆嗦。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发抖的榆树,就像自己这么背时,禁不住为光秃秃的榆树落下同情的泪水。
陶虎拿来羊皮水囊,将水递给蘧刀。他掏出嘴里的柿饼,咬一口,喝一点水,这样慢慢吃下。
柿饼好香,好甜啊!口里顿时冒出酸水,馋得人要死要活。那种宁肯羞死也要吃的感觉战胜了一切,他根本不管陶虎还打不打自己,也不顾陶三春会不会耻笑自己,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两个,继续吃。
陶虎怒道:“姐,他不止偷了一个,该不该打?”
陶三春再次暴叫:“滚,没你的话。再拿几个过来,叫他吃饱。”
陶虎一缩脖子,急忙过去又拿了三个,递给蘧刀。陶三春极不耐烦,又叫喊起来:“他那么大的汉子,这几个能够吗?”
陶虎又跑回去,这次索性用衣襟,兜过来二三十个。把个陶三春气得:“陶虎,你的脑子去哪儿了?换成你,能吃完这么多吗?”
陶虎争辩道:“少了挨吵,多了还挨吵,你的心上人,你咋不自己去拿?”
陶三春大怒,一巴掌朝着陶虎扇过去:“掌嘴,你才心上人。你不是跟我一起认识的吗?什么叫心上人?”
陶虎将衣襟朝蘧刀的面前一抖,柿饼落了一地,飞跑躲开。远远地蹲在一边,再也不还嘴,撇着大嘴,瞪着蘧刀吃柿饼。
蘧刀吃了八个,虽然不太饱,但也止住了酸水。这东西不能吃得太多,吃多了,一旦胀肚子,会非常难受,搞不好还要得病。
此时,一连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羊皮水囊只剩一点了,还是丢一点吧。他将水囊递给陶三春:“谢谢三春姐,谢谢陶虎弟!救命之恩,蘧刀永世不忘,来日有缘,蘧刀一定要加倍报答。”
陶三春笑笑,将水囊又递回来:“水囊里就剩一点了,还不一下子喝掉?咱们到前头遇到村子人户,再灌满就行了。”
这一次相遇,陶三春的威风和侠肝义胆,将蘧刀深深震撼,她的样子被牢牢铭刻在心里。陶三春何尝不是这样,这样的一面之缘,这样搭救别人的心境,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意。
因而,当媒人提及蘧刀的时候,陶三春因为许婚于郑恩的前情,既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口回绝,也没有明确表示同意。
她暗暗觉得,如果郑恩真的没了踪影,这边嫁给了蘧刀,那也不怨自己,而是哥哥、弟弟作的主。
幸亏苌绳到的及时,将柴荣的话捎到了陶家。要不然,郑恩和陶三春的婚事还真就黄了。
柴荣登基坐殿,军政大事都安排得妥妥的,就想着抓紧将郑恩和陶三春的婚事办了。经问明二弟赵匡胤,知道了最初订婚时,赵匡胤与郑恩还没遇到柴荣,陶三春等了好多年了。
第二次托苌绳、陶远去探问陶三春,人家说,要郑恩亲自去蒲城县接她,否则不嫁。这边郑恩也是个犟筋驴,非要陶三春到汴梁城中完婚。
陶三春的厉害,赵匡胤说的很清楚,身长如同我等男将,力大无穷,善使一对描金滚龙大铁锤,双锤重达八十四斤。陶虎也使一队描金滚龙大铁锤,双锤九十六斤。两姐弟赶车贩卖,败在锤下的劫匪不计其数。
在隰州乃周边的慈晋汾石延绥等七州四十三县,根本没有对手。他们姐弟只要出现,喊一声,房梁震塌,耍一锤,英雄殒命。
而郑恩呢?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太原榆次人,这家伙长得也是清秀挺拔,一表人才。但是打起仗来,宛如猛虎出林,拔起枣树就能直接冲阵,一棵大枣树舞动起来,好像玩耍树枝。他要是急眼了,谁他娘的都得躲远点。
那为什么八年前偷瓜的时候,郑恩却打不过陶三春呢?郑恩饥渴难耐,一身疲累,再加之偷人家的西瓜本身理亏,就被陶三春暴打一顿。就算正常情况下,也不见得能赢,何况那时候。
柴荣左思右想,就禁不住祷告师门,贩神都天部。他经商所拜师父谢蹀逝,跟贩神都天部众神诸仙有师承关系吗?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