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震惊了,简直有点头晕目眩。
她慌忙盖好金匣,又捂进胸口,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打开,拿出宝物,是一尊镶金的神像。
这尊神像足足有一尺二寸之高,上佳的于阗脂玉,神像通体透亮,温润凝脂。神像雕工之细腻,神采之俊美,令人看了,直接呼吸骤停。
神像站立在一方澄泥砚台之上,背后稍微斜倚着一柄纯金盘花梃。其背光、金冠、发簪、十一銙金带,全是纯金镶嵌。各个结合部位镶嵌纯金,天衣无缝,牢不可破。此神外披四品深绯袍,看样子必然是伯爵将军。
民谚说“有钱难买金镶玉”,这么大一尊镶金玉像,该是多少钱的造价啊?她欣赏了好久好久,这雕像明显是一尊道教神明,在脑海中搜寻所有道教神明,毫无印象。
这尊神像会是谁呢?萧侯府为什么要雕出来这个人的神像呢?
一会倒要问问李念黎、白云烟,不然的话,不明不白请回家一尊神,祷告的时候都没法开口称呼。她将神像小心翼翼用蓝绫覆好,盖上金盖子,将金锁捏一下,牢牢锁住。将金钥匙放入自己随身荷包之内。
外面的侍女听见了屋内的响动,轻声叫道:“韩郎中醒了吗?这就端热水,拿毛巾,送脂粉。”
她欢快答道:“醒了,端水吧,多谢。”
自己急忙穿戴整齐,下床坐于梳妆台前,拿起檀石梳子,将长发梳通。侍女恰好端来热水,毛巾、脂粉一并拿来。她将自己打扮停当,缓缓出来,看太阳高照,早已是辰正时分。
李念黎过来,笑道:“韩郎中,那尊神像很不错的,是白夫人放到你枕边的,对你的辛劳聊表酬谢。”
韩姻妃顺水推舟,款款说道:“多谢白夫人,下官还要急着赶往萧县城,城中十余户巨商还要挨个筹算。我们筹算司规定,每家只用一晌时间,在这里一直呆了这么久,耽误了许多公干,回到租庸使府不好交代。”
李念黎一看这么说,这是确定不再算了,应该是随便捏个数据。得赶紧问明白了,不然你的话,礼也送了,具体该缴金额却不知道,岂不窝囊?
他对韩姻妃抱拳一揖:“韩郎中,我们家祖代贩卖几块檀石,能发多大个家啊。你也看到了,比之洛阳,别说比洛阳,就算比萧县的巨商,也是小巫见大巫。还请您高抬贵手,该缴金额多多斟酌。”
韩姻妃笑道:“那就按五千缗算了,千万不可出去乱说。下官回朝,只推说全氏遭了盗贼,损失极大。我还要问你一句。”
“要问什么事情?尽管问。”李念黎一听,十一万缗降为三万缗,现在降为五千缗,虽然吃不消,但还是饶了不少。一时放下心来,舒眉展眼。
韩姻妃问道:“白夫人所赠神像,看着像是道教大神,下官却想不出是哪个?”
李念黎将她拉进堂屋,将其扶入太师椅,又端来一盏茶。
然后,才神秘而低声说道:“哟,这位大神那来头大了。乃贩神都天部土相大帅,是专门点化贩卖土相物品的正神。这是当年萧侯全城老千岁,花巨资买来一块于阗宝玉,又花巨资请了长安玉雕坊的名匠太叔白所造。”
韩姻妃跟他丈夫筹算大圣诸葛纯,一生只搞筹算,供着鬼谷子和刘徽,不懂商贩之神。但既然这位土相大帅可以点化土相商贩,也是个极其重要的大神,人间什么物种能离开土啊。
除了对这个感兴趣,对名匠太叔白则十分震惊,她禁不住脱口而出:“太叔白,他难道不算巨商?”
看起来,韩姻妃不但知道太叔白,还怀疑他是巨商。李念黎顿感这个筹算司郎中,怎么如此危险?他缓缓说道:“商人是贩运、销售,人家是靠手艺,怎么能谈得到商人呢?”
“对对对,也是。太叔白属于巨匠。”韩姻妃颔首称是。
他们说完话,李念黎吩咐侍女给她上早点。其他人早就吃过了,就她自己还没吃。韩姻妃不敢久留,生怕镶金玉像会跑掉似的。草草吃了些早点,吩咐岳通:“他这里是五千缗,将银钱拿上,小心押走。”
白云烟早就料到会是这个数,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大箱子,装满了制银。岳通令人抬走箱子。白云烟又令李念黎,对岳通及十位禁军一一给了碎银子,表示谢意。岳通给他们家开出了收据,谢过全家的招待。
临走,韩姻妃要见一面伊耆槊,李锦、王珍飞快去叫。韩姻妃扑入伊耆槊怀中,泪水横流:“伊耆哥哥,你随我走吧,跟我作贴身护卫,怎么样?”
所有人都以为伊耆槊有家室,不可能会答应。
哪知道,伊耆槊打一个呼哨,一匹青骢马飞驰而至。他的七十八斤五毒透龙枪就挂在得胜钩袅丝环上。大喊道:“走,崩挑蒙郎中高看,多谢郎中知遇之恩。今生今世,谁敢动你一指头,老子将他的头拧下来当鞠蹴。”
他这样一说,惊得白云烟、李念黎目瞪口呆。李锦、王珍两个小媳妇直接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