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长辈,还身体健旺,小辈的谁不敬服?这里不分侯爷与否,全体单膝跪倒,大礼参拜。
残通道长爽朗大笑:“斩魂天煞公炫通入夜到访,打扰各位了,都快快请起。”
众位起身,左右搀扶,紧紧跟定,纷纷进屋。
进到诸位吃酒的大堂,都推残通道长坐了首座。他将身后跟定的大汉介绍一番:“这位徒儿,名唤高鹫,乃是阑干二十八宿高鹇的亲兄弟。今番带他前来,必然对你们破解两贼难题有所帮助。”
众人再看高鹫,早已跪在当场,与姐姐高鹇拥在一起,抽泣起来。等残通道长说完,姐弟二人已经泣不成声。
眨眼之间,过去了五年之久。虽然义祖母在世时,猜测到弟弟被图章山残通观的人救走了,但还是心中打鼓,整天为弟弟的下落担惊受怕。残通道长果然将弟弟养得极好。
高鹇站起身形,拉起弟弟,对着残通一起跪下,泪流满面:“高鹇多谢道长搭救兄弟,多谢您老对他的教谕,大恩大德,高鹇、高鹫就是为您老当牛做马,也难报万一。”
残通哈哈大笑:“搭救高鹫的却不是贫道,而是妃阳道姑。她是贫道的侄女,贫道五哥碾魂天煞兕刕道长之女。
“妃阳道姑纵马于大青山南,寻访遭难的贩夫商队。那天高鹫被刺穿胸膛,倒在血泊之中。妃阳路过,发现枪伤不在正胸,而是偏在肋部,人还活着,于是救走疗伤。之后托付贫道,收为弟子。”
众位一听,原来如此,高鹫真是遇到贵人了。
薛弃名对于栽赃在自己头上的这桩迷案始终耿耿于怀,当即站立,对残通深施一揖:“残通道长大德,我等敬服不已。小可在阑干十虎中忝列大哥,五年来一直对于栽赃小可的那人搞不明白,想必道长能够点化我等。”
残通将高鹇、高鹫搀扶起来,对众位说道:“五年来,贫道远远跟定高鹫,查找杀他的仇人,基本上有了眉目。只是时机不到,此仇未报。”
宋魁威一听,大喜过望,当即闪动泪光:“多谢道长,多谢高鹫。你们有了眉目,就等于魁威的事情也就有了眉目。”
残通讲起查访高鹫仇人的原委。以兕刕和残通兄弟所想,孩子既然有命,就是上天的造化,何苦追寻什么仇家,只需要叫孩子锤炼本领,自我强大。
哪知道,那个截杀高鹫的大汉,居然打起妃阳的主意,继而跟踪兕刕和残通,被京兆九煞这两位老道联袂擒获,妃阳将其好一番毒打。被残通劝下,这位大汉招了他叫翦巍,是受了一个叫项策的指使。
而问他项策为何要杀高鹫?翦巍说,他只管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是一个杀手,并不知道项策的目的。
妃阳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张辽国户部的出身,的确叫个翦巍,是个商户。念在高鹫终归有命,割掉了他的左耳,放其逃命。
经过残通道长的一番陈说,杨重锐赶紧派高鹇,去檀国公府中,叫来严茂。这三年里,严茂与卫牵云夫妇在师父的资助下,重新起家泫丝生意,听他说过,曾经在一家客栈遇到了一位高人,说是遭遇过一个叫项策的。
看起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项策和翦巍干得如此保密的勾当,照样能找到蛛丝马迹。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阑干十虎加之二十八宿,如此众多的豪杰,每个人的关系网都时刻对外张开着,总会有一张网会将你兜进去。
不大功夫,高鹇带着师兄严茂进来,小子一看残通道长在座,赶忙大礼参拜。师父杨重锐问道:“子盛,我记得你小子说过,听谁说来着,那人遭遇过一个叫项策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好回忆一下。”
严茂对屋内众人叉手施礼,看他的动作,在檀国公府中,也吃了些酒。
他高声大嗓说道:“那是前年,我跟牵云在朔州城中卖完泫丝,已经天黑,就到同园酒肆吃酒,遇到一个道长,大约九十五六岁,与之扯起闲话,提到了项策。说是堂堂辽国高官大员,居然干出何等龌龊之事。”
一提到道长,残通顿时来了兴趣:“当时九十五六岁,现在就是九十七八。这么高龄的道长,当今天下十分稀有,他的道号是什么?”
严茂答道:“记得不错的话,叫个叧血,弟子不能明白他这道号是什么道理,故而记得很清。”
残通一听,大为惊讶:“呦呵,叧血大哥也在关注这件事情啊,这是故意对外泄露消息,叫世人慢慢揭开项策的面纱。有可能他只是查到了这个人背景深厚,但并不知道此人的真实面目,要不然,以他的脾气,早下手了。”
严茂提到的这个叧血道长,残通道长怎么这么熟悉?叧血到底是谁?
叧血道长又对严茂说了什么?项策又干了什么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