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李吉,一起来到吉尔面前,抱拳施礼道:“尔等偷袭我徒儿,暂且搁置。还望将军能当机立断,免得你们这么多英雄枉死。”
吉尔愣怔了一下,抽出佩剑,往空中挥舞几下,逃兵又纷纷聚拢。十字军大阵中十余名大将跳下马来,跟在吉尔身后。
李吉对吉尔单膝跪倒:“将军深明大义,十字军之幸。宋军欢迎。”
吉尔率领大将们对着岳衡一起单膝跪倒:“法兰西骑士吉尔·雅各布等兄弟,参见岳元帅,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责罚。”
日麻敌,这不会说唐语么。岳衡当即将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头:“兄弟好样的,你怎么能说出一口流利的唐语呢?”
吉尔·雅各布说道:“启禀岳元帅,我家在热那亚国的科西嘉岛上,家母是中国西夏过来的细封云丽。家母的高祖父乃大宋丝绸富商,名讳熊超迁,通过丝路与科西嘉许多人交道很厚。
“到了家母曾祖之际,李元昊建夏朝,熊氏一族改为细封氏。外公细封智庞带着舅父、母亲仍旧在丝路往返奔波。五十年前,西夏贞观十三年,蔡京、童贯对西夏用兵,开疆以邀功,宋军刘法攻至兴庆府。
“崇宗李乾顺多次请动外公出山挂帅,外公因科西嘉朋友欠他巨额款项没能要回,请求到科西嘉要完账再投军。崇宗准许。
“然而,到了科西嘉,这家朋友被其他债主逼死,剩下妻子和一子一女凄凉度日。外公于心不忍,就此定居科西嘉,帮助朋友家的儿子、女儿成家立业,重振家声。并把女儿细封云丽嫁给朋友的儿子……。”
说到这里,吉尔早已泣不成声。岳衡听到这里,也禁不住热泪盈眶,将吉尔拉过来,轻声安慰。
吉尔宛如见到亲人,情绪失控,扑入岳衡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哽咽着说道:“岳元帅,吉尔没用,没能挣到许多钱,没能报答外公的恩德。”
看起来,他外公细封智庞是因为吉尔的爷爷欠下巨额钱款,而无力返回中国,选择留居科西嘉。并且与吉尔一家联姻,互相取暖度日。
岳衡点着孙显的尸身,也泪如雨下,安慰道:“孩子,要这么论起来,刚刚战死的这位,是我早年间的弟子,商门九鼎的五弟子,曾任泉州市舶使,松阳子孙显。他的夫人也是西夏的,是后族野利氏的,叫个野利晚晴。
“我记得不错的话,野利晚晴之父叫个野利大溪,与你外公细封智庞是结义的兴庆四龙,他们同年生,都属龙,生于神宗熙宁九年,是西夏惠宗李秉常十六岁亲政之年。今年你外公八十七岁了,比我大十三岁。”
吉尔听到这里,哭得更加厉害,慌忙跪下给岳衡磕头:“果然如此,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吉尔请求拜在孙大侠门下为徒,慰藉师父亡魂,继承他的遗志,紧随师祖左右。今生今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等岳衡说话,吉尔跪地匍匐前进,趴在孙显尸身跟前,“哐哐哐”连磕三个响头,大喊:“师父在天之灵有知,猝然交兵,不知渊源,还望宽恕徒儿不孝之罪。从今后,吉尔继承您老的遗愿,誓为商门平德不惜牺牲一切。”
吉尔这一幕,看得宋军和十字军两边大将和兵丁,无不是热泪滚滚。
岳衡将他搀扶起来,当即赐给他唐名“姬珥”,赐号“天兵统制”。姬珥是吉尔的谐音。十字军是以天煮教名义而发出来的军队,故而称之为天兵。统制是大宋兵制中一个军的指挥官。
在这先知山下逗留一天,将孙显尸骨丘在一处山坳。等到哪一天战事结束,另行迁葬。他们又等上孙通盘的两营兵。孙通盘队伍恰好押运着大批军服,都给十字军换上。
姬珥又打马招来先知山深山中藏着的四百余十字军,他们的人共计一千二百人,与这边的三千宋军混编在一起。四千二百兵,岳衡改变编制,将每三百骑编为一营,共计编成十四个营。
每四个营编为一军,孙通盘、岳衡、姬珥各统一军,都是统制官。岳衡为都统制,即元帅。三个军编入了十二个营,剩下两营六百人是六个都。三位统制每人分给两个都,作为近卫团,另设三名团将。
这一路行进,三天之后,岳衡率军抵达了黑塔,与这边的希拉国少傅徒单梅瑞、少保罔丑道终于相会。
大家商议好行动方案,联合行动中,公推岳衡为这次任务的处置使。到底能不能让罗钉就范呢?
还有一点,罗钉长期与十字军对抗,姬珥虽然成了宋军,难道认不出来吗?到时候会不会发生误会,会不会生出岳衡担心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