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受到了命运的召唤。
“我应该去什么地方?你又想干什么?要不是我现在脖子以下有点麻,我高低都要给你整两句,自我防卫一哈。”封得韬看着款款落座的鸭舌帽男子,垃圾话张口就来。
“你少说两句吧,根据我的判断,就在刚才你整那两句的时间,麻药应该已经蔓延到了你的舌头,再说下去恐怕也会因为大舌头而导致大家听不清你的自我防卫型垃圾话而最终自卫失败。不过,在此我必须替魅道个歉,就算你往某个看不着也不该看的地方多看了两眼,割个痔疮下药这么猛也有点过了。”
“还有啊,那边那个一进来就自说自话的小子,既然你是来找他的,我和魅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正好我们医院周五有员工福利一点下班,现在都过了五分钟了,我两就先告辞了。”
“什么时候咱们医院还有这福利?昨天老板你不是刚教育我不迟到不早退?”小护士魅还没搞清楚情况,但是基德一把拽着她夺门而去,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对着手术室强行一波解释:“这是我在刚刚新定的规矩,从今以后我周五再也不上班了。”
基德不傻,甚至能在杀手世界活到退休说他是人精也不为过。之前是因为完全没有感受到鸭舌帽青年的气息所脑子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后到踏出门的这几秒内基德已是一脑门子的冷汗,巴不得瞬间脱离这里。但是他不敢,生怕对方误认为他要发动攻击。像这种他感受不到气息的存在,基德只有在三十年前刚出道的时候面对顶级强者才有过,如果发生战斗,对方用一根手指按死他都是杀鸡用牛刀。
望着远远离去的两人,封得韬反而镇定了下来。
封得韬也不傻,别看他现在混的凄凄惨惨戚戚,依靠类似街头卖艺的纸牌、骰子魔术为生,其实他也曾经是拥有“戏命”称号的申都传奇赌徒。
自从十五岁那年,父亲在那场宿命的赌局中输掉了性命,母亲也因为受不了打击随他父亲而去,封得韬便继承了父亲未竟的事业,在高中毕业后踏入了“赌博”这个黑暗的世界。
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怜悯,只有最为真实的生存法则。
在这里,你可以看见人性所有的恶,男人们在漩涡中疯狂、堕落、毁灭,分秒间,你可以得到一切、也可能失去一切。这种在一步登天和万劫不复中游弋的体验,那种肾上腺素与多巴胺急速分泌的感觉就像是精神毒药让人留恋,让人迷醉。
任何东西都可以押上赌桌,金钱、权力、挚爱乃至性命,赌博的界限随着人的欲望无限延伸。
而封得韬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不像普通赌客那样仅仅依靠气势来获得胜利,他对于概率、人性、运势的把控炉火纯青,配得上那“传奇”二字。
不过,说到底他也就是个赌徒而已,仰仗着一些天赋,靠着那些堕落者的血为生罢了。
五年前,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通过赌局夺走了那个赢下他父亲生命的男人所珍视的一切,随后便以所有身家外加退出“赌博”世界的承诺为代价金盆洗手过回了普通人的生活。
现在,封得韬已经大致明白了什么,同时又充满了大量的疑问,他想问,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嗯,这里是就是字面意思,因为他现在舌头是麻醉状态,开口就是芜湖芜湖之类的发音,没法儿正经说话。既然鸭舌帽青年放任基德二人离去,那么他也并不是那种非理性的存在,之前说送我去我应该去的地方听着也没有害命的意思,反正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只能从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我懒得跟你解释大量你从来没听说过的名词,而不解释这些名词你也没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的。现在,咱们就直接一点。”说着,鸭舌帽青年一手按在了封得韬的后脑勺上,“呔”,黑光乍起,飚射而出。
刹那间,封得韬只感觉肉体开始如同丢入莎哈拉沙漠里的冰砖一般快速融化,而意识则像是被一万四千吨当量的“小男孩”轰爆一样变得支离破碎。
时间开始变得失去了意义,黑暗袭来,封得韬最后能感知到的是鸭舌帽青年暴怒的咒骂:“你这到底有多少个月没洗头了???我有重度洁癖的啊,啊,啊,啊。”
“该”,封得韬陷入无尽黑暗前仍不忘吐槽一句,话语里充满了浓浓的报复快感,临死也要画个圈圈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