呁笑着笑着,就落了泪。
她怕他。
她怕他如同陈国公那般是个畜生,她连晚间见他一面都害怕。
而就在一个月前,她甚至敢晚间时候上马车任由他带着去何处,连问都不多问一声。
而现在,她怕他了。
月光洒落屋内,陈呁面上的清泪泛着光。
他虽是落泪,可面上却是笑着。
多可笑不是么?
陈夙的反应,他的那些话,还有必要说出口么?
没有了。
陈呁闭了闭眼,心头一片凄凉。
他到底该怎么做……
翌日早间用完早饭,陈夙出了院子来寻他。
她是不擅长说谎的,眼睛连看都不敢看他,只磕磕绊绊的道:“哥哥,我、我听说你昨儿个来寻我了,但我睡、睡着了没听见。所以来问问你,你、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陈呁看着她的模样,温柔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看看你睡的好不好。进了屋才想起来,若是你睡着了,我这么一去岂不是又将你吵醒?所以我便回来了。”
陈夙闻言松了口气,转眸看向他道:“我睡的挺好的。”
陈呁看着她眼下的青色,笑着点了点头:“嗯,你睡的好便好。”
一胞双胎,曾经几乎无不可对彼此言的两人之间,此刻却如同隔着一条银河。
陈呁看着她,低低唤了一声:“夙儿。”
陈夙抬眸看他:“嗯?”
陈呁张了张口,正想说点什么,恰巧门房来报,说是左府的下人来了,他便立刻岔开话题,送她回了院子。
左府的下人前来,只是告知他一声,左正一回府了,且听闻他去寻过他,便命下人将他请来。
陈呁垂了垂眼眸,如同往常一般去了左府。
左正一躺在榻上,整个人很是慵懒。
虽然己经沐过浴,可骨子里的那抹餍足和疲惫,却还是透了出来。
他闭着眼开口道:“怎么了?听下人说,你昨儿个来寻我,神色有些不对,还特意嘱咐下人,我一回来便通知你。既然这般急着见我,何不干脆就在府上住下?”
陈呁看着他,不说话。
左正一睁开眼,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在想,我是不是你的生父?”
陈呁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道:“侄儿没有如此作想,谁是生父对侄儿来说并不重要。侄儿只是想问问叔父,陈夙的事情,到底是个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左正一闻言皱了皱眉,重新闭上眼道:“其实并无区别,晗儿……”
“侄儿在。”
左正一一字一句缓缓开口道:“你想要那个位置么?金銮殿上,最高的那个位置。”
陈呁闻言顿时一愣,脑中空白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叔父说笑了,这天下姓李,侄儿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野心。”
听得这话,左正一笑了。
他坐起身来看着他,冷声道:“这天下,原本姓姬!而你,也该姓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