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便好生歇息。”然后便找了个理由告辞了。
盯了李氏的背影半晌,方敬宣转过头来,先让儿子与李掠随下人下去歇息,然后遣散其余下人,只留下如真一人,这才对老太太道:“母亲,嫂子这般风风火火的,倒是如了您的愿。”
老太太淡淡地笑道:“或许吧。不过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倒是你,在婆家过得可好?”
方敬宣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低声道:“老样子吧,做人媳妇的,哪有做姑娘时那般随心所欲。”目光慈爱地望向如真娇美的面容,低低地笑道:“真丫头明年也要嫁人了,平阳侯府乃世袭罔替的功勋之爵,你这翻嫁过去,便算是高嫁。这高嫁自有高嫁的好处,却也有高嫁的委屈。待日后成了钟家媳妇,你可得仔细紧着自己的身份,千万别学姑姑,横冲直撞的,走了不少的弯路。”
如真见自己最敬重又最佩服的姑姑居然这般说话,不由惊异,心里却生出更多的惶然,恭敬了语气,道:“姑姑但请放心,我定小心行事,绝不让祖母和姑姑操心。”
方敬宣欣慰地笑道,“真儿这般明事理,又落落大方,女红算账理家都是能手,相信定能在婆家如鱼似水。”
如真羞红了脸,低声道:“姑姑莫要夸侄女,倒女能有今天,全靠祖母一心栽培。”
老太太怜爱地望着她,“我用心栽培你,那是不假,不过你确实没令我失望,祖母很是欣慰。”
如真再度羞红了脸,扭捏着身子,似是不好意思,“祖母,您就别再夸我了,都怪不好意思的。”
老太太哈哈地笑了起来,对方敬宣道,“你听听,都大姑娘了,还害羞呢。”
方敬宣又说话了一会儿,忽又整了脸色,低声道:“娘,你真打定主意,把如晴带在身边?”
老太太沉默了下,充满无耐地道:“真丫头明年就要嫁人了,身边多一个人操心也能打发点时间。”
方敬宣沉默了下,忽然道:“我觉得如晴挺得我缘的,又娇憨又可爱,最难得的是没有身为庶女的自卑和畏缩。想必也是挺得二哥的喜欢吧,不然哪会养得这般水灵。”
方老太太唇角略带讥讽,却没有答话,倒是如真开口道:“姑姑有所不知,如晴也是才来祖母身边两个多月,先前呀,从姨母那过来时,又干又瘦的,除了身上那套衣服鲜亮,里边的衣服都还打着补丁呢。”
方敬宣惊讶至极,“有这等事?”然后望向母亲,见他神色冷然,轻呼一声,“看样子,是咱们都看走眼了----”
如真不解,“姑姑,什么看走眼了?”
方敬宣笑了笑,“呵呵,没什么,真丫头明年便要嫁人了,姑姑特意给你弄了份嫁妆,相信这会子已抬到你屋里去了,咱们先过去瞧瞧吧,看是否喜欢,若有缺什么的,尽管开口便是。”
如真满脸羞红,冲方敬宣福了身子,言语诚恳,“侄女谢过姑姑,姑姑这般为我着想,我却是无以为报了。”
方敬宣笑道:“傻丫头,咱们自家人,还说这些客套话做甚?走吧,咱们一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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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宣给如真准备的嫁妆,可谓是厚重了,各色顶级料子,足足装了三大箱子,再来便是金银珠玩,翠玉宝石,全整套的一应俱全,另外还有京城流行的各色头饰珍宝,如真一个一个地打开箱子,那一箱箱散发出的璀璨华光,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看得眼花缭乱,也为之惊呆,连声道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方敬宣握了如真的手,笑道:“这是姑姑送与你的嫁妆,你也万莫伸张出去,你是我的嫡亲侄女,如美也是,但姑姑最看重的便是你了,这份嫁妆,是姑姑的一片心意,其实也不算贵重,你就收下,但切莫对外人说去,啊。”
如真轻轻点头,表示她会记住姑姑的恩情。方敬宣满意地笑了,又轻拍如真的肩,与她一并坐到贵妃榻上,与她聊起了女儿家的私密事。
如真的礼物确是贵重,但其他方家人便远远赶不上了。
知礼的还不错,足足四个箱笼,抬都抬不动,最后还是出动了倚松院里所有小厮们抬了回去。知义的略薄了些,他一手拧一个箱子便健步如飞。知廉的也是较多的,三口黄花梨小箱提在手头沉甸甸的,叫来了两个丫环,一人抱一口箱子,知廉本来想叫如善一同回去,但见如善虽目光盯在自己的箱子上,但眼珠子却瞟射着如美。
知廉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又开始心里不平衡了,遂偷偷扯了她的袖子,“走吧,我们回去了。”
如善一边垫了箱子的重量,一边漫声道:“哥哥先回去吧,我随后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