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虽拿她没法子,但底下的下人可是明白着呢,张姨娘再是受宠,总归只是个妾。可惜就是有人看不明白,非要去争个你死我活。这不,弄得内宅成天乌烟障气的,现在连爹爹也恼了她。”如晴一边细嚼慢咽的,一边与如真说着家里的闲事儿。
如真浅饮碗里的人参汤,唇角浮现似有似无的嘲讽,“张姨娘一向爱宠惯了,这下子冰火两重天的待遇,定是不好受吧。”
如晴点头,“可不是,今天头痛明天背酸后天肚子痛的,可是狠闹了好些回,爹爹更是厌了她,大半年都未踏进她屋里了。日子确是越发不如前了。可偏偏不认命,非要折腾些什么来才好。”如晴尽量不去看门口那俱身影,又道,“其实她就是想不明白,咱们爹爹并不是无情之人,虽然姿色已然不再,但只要她本份守已,爹爹自是会善待她,咱方府虽门弟低,却也能有她的立锥之地。可她偏非要折腾些幺蛾子来才好,弄得大家都厌恶了她。这下可好了,得宠时鼻孔朝天,敢与母亲互别苗头。现在失了宠,日子越发艰难了。甚至还牵累一大堆人。得不偿失。”
如真冷笑一声:“张姨娘盛宠多年,又坏事做绝。也该受些报应了。若我是姨母,定趁这个当,狠狠惩治一番才好。”
如晴击掌笑道:“大姐姐说对了,张姨娘可被母亲整惨了。不过,不会有人同情她,谁叫她不安分,成天使些腌赞伎俩,太太虽然不受宠,但总归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可她偏看不清形势,非得和母亲一争高下,现在可好了,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如真掩唇低笑,看如晴的眼色越发温柔了,“是呀,妾就是妾,再如何的体面,总归越不过天去。偏就是有人看不透这点,总想扑腾些什么。”
如晴还想附和两句,偏老太太板着脸斥道:“小丫头片子的,毛都还没长齐了,就混说大人们的事,当心你老子听到打你手板子。”
如晴嘻嘻地笑着,“爹爹又没在这,如何听得到?倒是大姐姐,我观姐姐屋里头就这些丫头,全是大姐姐当初的陪房,大姐姐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又要管理这半天边,就这么点人手,够使么?”
如真已经明白这个庶出妹子,看着年纪小,实则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茅塞顿开,听着如晴忽然转移话题,心里也有计较,便道:“丫头倒是齐整的,除了些使唤的丫头外,还有几个你大姐夫的通房丫头。她们光侍候你大姐夫,哪还顾得上我。”
如晴皱着眉,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会意,缓缓道:“妾本是通流之辈,本就是服侍当家老爷和主母。你这儿的妾还真够好命的,只顾着侍候姑爷,却不来侍候你这个主母,这是何道理?”顿了下,又道:“难不成,堂堂平阳侯府的妾室,便高与旁的不成?”
如真咬唇,强笑道,“孙女一向清静惯了的,不喜欢太多人跟着---”
老太太皱眉,“就知你是个心软的,不舍得使唤她们。你只图一时的清静,殊不知已埋下祸端。老祖宗留下的嫡庶规矩,自是有它的道理。你不敬着守着,偏还想着仁慈,你瞧瞧,你这般做派,可有人领你的情?可有人承你的恩?”
如真被说得面上无光,虽知道老太太是故意说给某些耳朵听的,却也不由自主地讪讪地低下头去。
“祖母,孙女知道错了,一谓的仁慈,却是不该。”
“不只不该,而是大大的不该。”老太太断然道,扫了柳叶门处已然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的二人,对如真道,“咱们祖孙之间的私密事,没的让外人听到,你就让她们先拾缀了吧。”
如真会意,让人收拾了桌子,并目光瞟了门口两个姨娘。
那两个姨娘互望一眼,咬牙,上前,一个接过丫环手头的琅珐彩纹镶银漱盂,另一个拿着雪白巾帕,服侍如真漱了口,再在巾帕上拭了手,如真道:“好了,这儿不需你们服侍了,都下去吧。”
这回两个姨娘不再坚持“服侍主母乃妾身的责任”,闻言迅速退了下去。
如晴盯着两个姨娘的背影,对如真道:“这次可让她们长些记性了。呵呵---”主母房里来了客人,居然不知回避,还硬闯进来想着服侍,如晴觉得这二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或是脑袋被门挤了。
如真掩唇笑道,“这次还多亏了祖母和妹子,让我不动声色就狠收拾了一番。”
老太太道:“虽我方家门弟不如平阳侯府,可你也是正经儿经用八抬大轿从正门里抬进来的,在老太太和兄嫂面前自是没你说话的份儿,但在自个儿的院子里还念着情份不顾规矩,可就是大大不该了。你体恤她们不让服侍,可就累着身边的丫头,此是一处。严令她们进来,却硬闯了来,这般没规没矩没大没小的妾室,你应申斥或是略作惩罚,而你没有,此是二处。咱们用膳偏还硬来烦着,可你却没喝斥其越矩行为,此是三处。再来,除了正儿八经抬举的妾室,其余通房除了服侍姑爷外,平时候该干甚么就干甚么去,你却放任着她们到处顽去,此是四处。真丫头呀,你这个当家主母,做的还真是失职。也难怪会纵出些没大没小的不长脸的来。”
老太太越说越严厉,说到最后,已拨高了声音,语气凌厉,如真咬着唇,起了身,跪倒在老太太身前,低道:“祖母教训的是,都是孙女无能,连些下人都管束不好,还累着祖母这般操心,却是孙女的不是。”
如晴连忙上前扶起如真,道:“大姐姐快起来,奶奶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一来气大姐姐不好生束着底下的奴才。二来也替大姐姐担心。大姐姐您也太好欺负了,居然就由着她们欺负到头上。”
如真顺着如晴的手,起了身,坐在椅子里,忍不住拿着帕子拭泪水,哭道:“我也想拿主母的威严拾缀她们一番,可她二人一个是你自小服侍你姐夫的丫头,自小的情份在那,也不敢严了过去。另一个是老太君指给你姐夫的贵妾,我如何敢动?稍严厉了些,老太君又要站出来说项,管得松了些,便没大没小尽给我上眼药水。我就索性不理睬便是,来个眼不见为净,所幸你姐夫并未过多去她们房里,那秦姨娘还好些,只在背地里叽咕,倒不敢在明面上说事儿。可那胡姨娘才真正的可恨,仗着与侯府有些亲戚情份,总是耀武扬威的,她又多方讨好老太君和大嫂,在人前做足了那贱样子,可人后却经常给我上眼药。”
老太太拧了眉,缓缓道:“这么说来,你就拿她没法子了?”
如真咬唇,低声道:“办法倒是有的,可,自从孙女怀了孕,一心顾着这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把旁的事儿给落下了。”
如晴理解如真好不容易怀上,自是得精心保护,生怕有个闪失的心理。按理,正到涎下子嗣,底下的姬妾们才能够被允许生育。那么,如真这肚子的孩子倒不会有人来加害。
但,反过来说,如真有了身孕,若是顺利生下嫡子,那在侯府的地位便是稳如泰山,如果底下有个野心勃勃的姨娘,估计会使些更大的动作来。
就是不知这两位胡姨娘属于哪种人。
老太太问:“那胡姨娘,究竟是如何被抬为妾的,你仔细与我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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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文也不能回回都**起伏的,亲们,忍着点儿呀,再过两章就会起**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