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苏夔听得也越来越吃力。
苏夔一直在流泪,一直在寻找故事的谜底,但他不愿催促她,甚至希望她不会讲出谜底。
“反正,我知道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就好了。”他对智广法师说道。
“不,我一定要告诉你,并且让你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我先负了你母亲,我不愿意面对自己犯下的错,做下的丑事。不……不……现在我不觉得那是丑事,而是我一辈子干过的最为正确的事,合乎人性,也合乎大道。甚么是大道?不光是你师傅说的那些高谈阔论,还有许多……许多在每个人的心中,在具体生活的细节中。啊,啊……”她大口喘息起来。
智通将更多的气息灌注而入,先到达苏夔的体内,再流入智广的经脉。
“你以为……以为的父亲就那么高尚?他就真的不在乎功名利禄,不在乎他那个岳丈的熏天权势……哈哈,哈哈,他是为了折磨我们母女,为了惩罚我……哼,自以为是地以为我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是……但是……我原谅了他,因为我原谅了自己。也就是这一个多月来被关在湖底我才想通的,,说来,说来还得感谢那个老妖婆。天下事就这般,这般不可理喻。然而,这就是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悟道,反而是这妖婆子让我悟道,哈哈哈……”她笑出了声。
“婆母,婆母……”苏夔摇晃着智广双肩,然而,她已经了无生气,身子越来越凉,越来越凉,,很快结起了冰霜,不用多久,整个人将变为冰柱。
她不再是人,只是一具躯壳。
她的灵魂逸出了身体,且行且远,化为天上的星辰,成为道的一分子。
苏夔松开了智广法师,这个唯一与她母亲有关系的人,从此以后,世上之人再也与他母亲没有牵绊,他jaguar孤零零地活着,只保留着对母亲的最为原始的记忆。
他没有哭,因为他知道婆母最终找到了道,并以自己的方式得了道。这位躯壳,是一种解脱;作为精神,则完全是快乐。
是离别,也是走近;是失去,也是得到;是短暂,也是永恒。
苏夔觉得自己长大了,一下子就长大了。
身体依然小,精神却无穷的大。
他抱起婆母,一步一步走出了燕翔洞。
…………
在仔细地搜查燕翔洞后,语文孤儿点燃了火把,扔在灌满油料的洞口,很快,火势燎原,整整燃烧了一旬。
她走出洞,一名隐卫出现在她的面前,正是长孙晟最为信任的壁虎。
“大夫身中剧毒,很快将彻底陨落,公主难道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嘛……”
“我……”
玉儿一时无法回答。她已经得知,打入灵雀山庄的不是王守义,而是长孙晟,当时她的心几乎完全没有感觉,仿佛自己从来不认识长孙晟这个人。
但是,现在……
一种情绪涨潮般漫了上来,眼泪无声地占据了眼眶,悲伤在心底的寒泉里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