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雪松殿,而是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里面,低垂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四周黑漆漆的,没有点灯,原本守卫的宫人已经让他挥退。
直到半夜,一道玄色的黑影至御书房中飞出。
慕容离骑着马一路狂奔在夜色中,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趴在马背上的身子紧绷的一只即将离弦的箭。
到了凤凰山脚,他弃马一路施展轻功朝着山顶飞去。
当瞧见那原本该屹立这一座茅屋的地方早已经付之一炬,只剩几根粗壮的横梁歪七扭八的横在中间,慕容离的身子一下子自半空坠.落,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隔了一会,男人缓缓地上前,迈步走近,双眼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某个地方,心中竟产生了某种抗拒。
直到凭着记忆走到已经被烧毁的床榻前,慕容离一眼瞧见了躺在那里,早已经被烧成一具焦炭的女子,瞳孔迅速变大,后退好几步,吐出了一口血。
这个背叛他的女人死了,用这样惨烈的方式。
慕容离木着脸,沉默地在一旁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坟,将那具焦黑的尸体放进去埋了起来,并没有给她立碑。
慕容离站在坟前盯着那土包看了许久,等到东边的太阳缓缓升起,他没有再看,转身离开。
慕容离回去之后便病了,这一病,便卧榻了好几日,宫中御医整日进进出出,皆到皇上这是积郁于心,只能放宽心态,安心养病。
慕容离罢朝几日,黎皇后在身边衣不解带照顾许久,不肯离去,文武百官皆赞皇后贤惠,乃是南陵之福。
养病期间,都尉统领入殿觐见,木兰围猎之行是否暂缓。
慕容离的视线镇定,话语清越:“按计划进行。”
木兰围猎,是天子与君臣外戚同乐之时,但凡是能够得上品级的,全部都被安排进来,皇上也随行带来了几位嫔妃,皇后则是因为身体不适并未随行。
围场之上,慕容离左右各坐在两位妃子,下面的则是重臣,他的皇弟宁王就坐在下首,穿着一身白色的战甲,看上去英姿勃发,只是神色之间有些萎靡,整个人有些消沉。
慕容离心中冷笑,当日人去之时无人相救,死后倒是有人惦念着你,凤倾华你倒是好本事。
“宁王。”慕容离突然开口道。
“皇兄。”被叫到名字的宁王回神,起身行礼。
“宁王为何如此这般愁眉不展?”慕容离问道。
“无事,只是近来感觉身体有些疲累,影响了皇兄围猎的雅兴,是臣弟的不对。”
“疲累,说到这个,反倒是朕的不对了,你都这么大了,也是时候立一位正妃了,可有看好的,朕亲自为你们赐婚,如何?”慕容离说的轻松,眼中全是试探,但凡宁王露出半分不悦都逃不过他的眼。
然而宁王却只是无比惭愧地道:“皇兄莫要取笑臣弟,臣弟对男女之事并没有丝毫想法,只一心一意想要为皇上分忧而已。”
“大家看看,这就是自己的好皇弟,一行还有朕和江山社稷,朕有这样的皇弟,还真是三生有幸啊。”慕容离面上带笑,心中早已经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