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人祸,粮食,反贼……
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朝臣们个个着急上火,晕头转向。
文德七年犯太岁啊!
一开年,就没一件好事。
全特么的要命的大事。
任何一件,都有可能掀翻大周的国本,叫天下改名换姓。
文德帝呕了一口血,谁都不肯见。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大殿内,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
有人造反!
竟然有人造反!
他自问是个很勤勉,也很节俭的皇帝。
先帝临死,留给他一个烂摊子,无数大窟窿。
这些年,他殚精竭虑,东挪西补,终于将这个烂摊子整顿一新,历年积欠的银钱也都逐渐补上。
他已经做到了一个帝王能做的最完美程度,为什么还有人造反?
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肯开眼,年年降下天灾人祸?
难道真如反贼说的,他们父子得位不正,老天都看不过眼,降下天罚吗?
“陛下,天黑了,歇息吧!”
天已经黑了吗?
文德帝回过神来,才发现天光已暗,烛火摇曳。
他缓缓扭头,朝常恩看去,“朕是昏君吗?”
“陛下饶命!”常恩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朕恕你无罪。朕就问你,朕是昏君吗?如实回答,否则朕杀了你。”
常恩咽下一口唾沫,紧张地说道:“陛下当然不是昏君。陛下为君勤勉,去年户部终于小有结余,这是吉兆啊!”
“既然是吉兆,为何还有人造反?”
文德帝神情落寞,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近十年,年年天灾,朕怕百姓负担过重,怕小民失地破产,自登基起,不曾一次增加赋税,甚至还数次减赋。
并且三令五申,地方官府征发徭役,不可严苛。甚至连着三年给地方官府一笔额外的银钱,用作徭役,就是怕小民为徭役而苦。
朕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为何还是有人造反?就因为天灾吗?朕一直在想办法赈灾,为什么他们就不肯给朕一点点时间?为什么非要造反?
朕绝非昏君,更不是暴君,也无失德之处。可是年年天灾,没有一年风调雨顺,如今还有人造反。难道真的是天罚?”
常恩赶紧说道:“陛下千万不要钻牛角尖啊!那些反贼,狼子野心,绝不是因为没饭吃才去造反,只因为想造反才会造反。
什么天罚,什么得位不正,那些泥腿子哪里知道这些。分明就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浑水摸鱼,借机起事。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幕后主使的真实身份。”
文德帝皱眉,“你说的有道理。那些话,绝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后面肯定有高人指点。你说,幕后之人会不会就在京城?会不会是有人不服朕得帝位,阴谋造反?”
常恩一颗心怦怦乱跳,快要从喉咙处跳出来。
这话太吓人了!
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感。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现今最要紧的是,就是派兵镇压反贼。至于反贼背后之人,迟早能查出来。其次,要想办法筹措粮草赈灾,不能让灾情扩大。还要准备足够的粮种。”
文德帝连连点头,“的确要派兵镇压反贼,同时命金吾卫严查京城各处。各地粮食紧张,就种红薯。红薯产量高,即便干旱依旧能播种。只要能活命,天天吃红薯也没关系。熬过今年,等到明年,情况一定会好起来。一定!”
常恩喜极而泣,“陛下终于振作起来!朝臣们知道了,一定会替陛下高兴。此乃大周幸事啊!”
文德帝盯着常恩,眼中散发着刺目的光芒,“宣三省六部各位爱卿觐见,宣几位国公觐见!”
“陛下,天色已暗……”
“宣!”文德帝掷地有声,果断打断常恩的话。
“诺!”
常恩躬身领命,连夜宣各位大人进宫商议对策。
……
次日一早,文德帝连下数道旨意。
即日起,京城自戌时起戒严。
粮食限价,谁敢哄抬粮价,或是关门惜售,着金吾卫严查!
谁敢传播谣言,造谣生事,引起民众恐慌,无论是何身份,一律关进诏狱。金吾卫有机变处置之权,可先斩后奏。
令三和快递,必须在半月内,将救灾粮红薯运往灾区。
责令户部少府,派遣官员前往灾区,组织灾民补种。
与此同时,数道旨意送到兵部,京大营。
面前造反,整个国家机器全面运转起来。
同时,金吾卫抽调了一部分精锐,率先前往反贼聚集地调查这场造反真相。
……
三和快递京城总部,距离渭水码头大约三四里远,距离官道也只有区区数里。
周围地势开阔,没有山林易燃物。
选这个位置,无论是船运,还是陆运,都变得极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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