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曹大郎差点被吓住。
他和其他难民站在一起。
本以为他们来得够早,没想到京城小民比他们还早。
不少人拿着小马扎,睡眼惺忪的模样。
还有的人,身上裹着棉被。
甚至两口子裹在一床棉被里面。
更有甚者,就躺在屋檐下睡觉。一只脚伸在人群中,权当排队。
曹大郎好奇一问,“你们这是一晚上都守在这里?”
“对啊!昨晚上吃过晚饭就来了。还有人比我来得更早,昨日中午就开始排队。”
疯了吧!
“你们排了一晚上,不累吗?”
“累点怕啥,只要能买到寰宇运输的股份,这辈子吃喝就不用发愁了。你知不知道当初投钱修水泥路那帮乡下地主老财,本钱早就收回来了了,现在都是躺着挣钱。”
此话一出,引来一众艳羡的目光。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当初修京城到洛州的水泥路,四海请沿途县府乡镇地主老财们集资,送上门的机会竟然还有人不乐意。那些当初没投钱的人,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谁不羡慕那帮当初投钱的地主老财啊!一个个靠着水泥路,能吃好几十年。”
“没什么好羡慕的。水泥路能吃几十年,寰宇运输的股份,我们至少能吃一百年。”
“就是!”
“说不定能吃两百年!”
“能吃两百年,子子孙孙都有福气。有钱读书,说不定我们家也能出个当官的。”
“做梦吧!还想当官,能考上秀才就不错了。”
“考不上秀才,应聘到寰宇当账房,干个几年,还能拿员工股。”
“谁能想到,那帮工匠也有翻身的一天。当初打铁作坊招人,我还去干了两天,太苦了。也就那帮泥腿子能吃得了这个苦。哎,如今轮到我后悔。早知能拿到员工股,说什么也要干下去。”
“听说了吗?”
“什么?”
“京城各个打铁作坊,都接到了寰宇运输的请帖。不知道要干什么。”
“难道是不准打铁作坊抢生意?”
“瞎胡说!四海做生意,从不挤兑小商户,反而还会照顾小商户。肯定是好事。”
“四海是四海,寰宇是寰宇。”
“都是一个东家,寰宇等于是第二个四海。我敢打赌,绝对是好事。可惜我家不打铁,没这样的好机会。”
“别吵了,别吵了,还是想想买了股份,身上还剩下几个钱?够不够过日子。”
“不劳你老人家操心,吃饭的钱总归是有的。”
老人家哼哼两声。
这才几年时间,当年的苦哈哈,口气都变得这么大。竟然敢大放厥词,吃饭的钱总归是有的。
也不想想,当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那个时候,家家户户一到青黄不接的日子,都得借贷度日。
一到过年,都在喊年关难过。
世道变化,人心不古啊!
人越来越多。
曹大郎紧紧捂着胸口。
登记证同银票,就贴身放在衣服里。
听说小偷最喜欢人挤人,好下手。
他怕遇到小偷,手都不敢离开胸口一下。
终于开门了!
队伍终于有了动静。
大门口,有人拿着铁皮喇叭,大声喊道,“不要挤不要挤,凡是有登记证的人,都有份啊!没有登记证的人,就别瞎凑热闹,回去吧。”
“就是!没有登记证,还瞎凑热闹。回去,回去!”
“老乡,有登记证吗?高价收购!”
曹大郎唬了一跳。
身边突然钻出来一个猴精猴精的人,贼眉鼠眼,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本分讨生活的人。
曹大郎连连摇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你赶紧走开。”
身为难民,面对眼前这个人,曹大郎心头有点怵。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一个难民,怕是没地方讨要说法。
猴精的小子,原是乞丐,最近几年才过上正常日子。
他嘿嘿一笑,一看曹大郎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是外乡人。
外乡人最好蒙骗。
他比划着手指头,“三是一两一股,你手头上有多少股?”
曹大郎哼哼两声,干脆不说话。
“三十一两,转手就能赚一两银子,这么好的事情,你去哪里找?看你也是下苦力的人,你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吗?”
曹大郎还是不理会对方。
其他难民看不过眼,纷纷呵斥,“叫你走没听见啊!欺负我们外乡人是不是?信不信揍你啊?”
猴精小子嘀咕了几句骂人的话,“走就走,稀罕!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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