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点想法,就不会活得这么累。”
刘议连连摇头,“你不懂。”
身为皇子,不去拼一拼,搏一搏,岂不是白来人世一趟。
即便最后的结果可能是身败名裂,至少没有白活,没有糟蹋皇子身份。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是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萧琴儿眉头紧皱,郑重说道:“我懂!”
刘议挑眉冷笑。
萧琴儿神情严肃,“你心里头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你不服,你不甘心,你想证明自己,就算飞蛾扑火,好歹算是努力过。拼一把,后悔一时。不拼一把,后悔一世。”
刘议诧异。
他没想到,萧琴儿竟然真的懂他,知道他内心所思所想。
“你怎么会?”
“很意外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有个跟你一样不信命,不服输,想要搏一把的妹妹。”
她同亲妹妹萧昭仪之间纠葛这么多年,总算想明白了萧昭仪的想法。
想明白后,她反而释然,不再去计较。
刘议自小到大,虽然比刘诏受宠,然而事实上他一直活在刘诏的阴影下。
二皇子和三皇子,还可以用嫡庶之分,来麻痹说服自己。不是自己不行,而是刘诏占了嫡出的身份,才会比兄弟多了更多的机会。
刘议没办法用嫡庶之分的借口。
他就只能一直活在阴影下,反反复复被人拎出来同大哥刘诏比较。
是个人,都会感到愤怒。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积累的愤怒变成了恨意,变成了一种执念,就是想证明自己比那个人强。
就像萧昭仪想要摆脱萧琴儿这道阴影,刘议也想摆脱刘诏这道阴影。
萧琴儿郑重提醒他,“别作茧自缚!”
刘议讥讽一笑,“你最近废话挺多。”
萧琴儿冷哼一声,“我是在替你着想,你却不领情。等哪天你命没了,我能做的只剩下替你收尸。到时候,你后院的女人,庶子庶女,统统赶出去,一个不留。”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毒妇。”
“就算我是毒妇,也是被你逼的。是你把我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萧琴儿愤怒控诉。
“谁不想一辈子做个天真的小姑娘,然而你却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怪罪我?我是毒妇,那你就是侩子手。你亲手杀死了曾经的我,让我痛彻心扉。今日所有的果,都是你当日种下的因。”
“你不要胡搅蛮缠,是你自己钻到钱眼里,变得越发市侩俗气,却把所有责任怪到我头上。萧琴儿,说话要讲良心。”
“你和我谈良心?”萧琴儿气笑了,“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良心。”
哐!
刘议恼怒之下,一脚踢翻了案几。
放在案几上的茶壶茶杯,砰的落地,碎成一片片。
“啊……”
萧琴儿吓得跳起来,指责刘议,“你疯了吗?听不得实话,只想听奉承话,找你的宠妾去。有火气凭什么冲我来。”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
刘征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一地狼藉,欲言又止。
萧琴儿收住怒火,露出笑容,“征哥儿回来了,今儿挺早的。”
刘征摸摸头,说道:“母亲,儿子有件事想找你商量。”
萧琴儿瞥了眼刘议,见刘议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说道:“有什么事,晚一点再说。”
“为什么要晚一点再说。”刘议不满,盯着刘征,“有什么事现在就说。”
态度之强硬,萧琴儿都唬了一跳。
担心刘议将火气撒在刘征的身上,萧琴儿拦住他,“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你冲孩子算什么本事。”
刘议冷声说道:“我在管教自己的孩子,你有意见?”
废话,当然有意见。
“父亲,母亲,别吵了。儿子想跟着御哥儿一起出门游学。”
“什么?”萧琴儿一脸意外惊喜。
“你说什么?”刘议则是愤怒不满。
萧琴儿剜了眼刘议,警告他不准乱来,否则别怪她不顾念夫妻情分。
接着,她脸色一变,满脸堆笑,“你要和御哥儿出门游学,什么时候?有哪些人?陛下同意了吗?”
“皇祖父有没有同意,儿子也不清楚。不过大伯母亲自出面替御哥儿争取,应该没问题吧。具体什么时候出发,还没定下来。御哥儿会和山河书院的先生学子一起出门,而儿子也想去。”
萧琴儿兴奋起来,“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