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声冲天而起,震彻整个青越城,慕容逸风一跃上马,回过头看着他们。
拓跋飞娅还在他怀里,他举手阻止了兄弟们的高呼,带着内力的声音传遍了大军每个角落:“从今日开始我们便都是一家人,今夜是我和飞娅的大喜之日,兄弟们多喝几杯薄酒,醉酒,仅只今夜。”
说罢,抱着拓跋飞娅调转马头,迅速往青越城城内而去……
……入夜之后,城里城外彻底闹腾了起来,青越城的驻兵把全部的酒水都取了出来,就连城里百姓也主动将家中储存的酒水拱手送出。
将军说了醉酒仅只今夜,如今局势紧张,哪怕战事尚未打起,他们也不能有太多的放纵。
但今夜却是双方军队融入到一起的夜晚,也是主子们成亲的日子,大家就放纵一夜吧。
那天晚上慕容逸风亲自到了拓跋飞娅的军营,与兄弟们痛饮,被狠灌了好几坛酒,才回到自己兄弟的营中,之后又被灌了几大坛。
等被送回到新房里的时候,他已经连走路都东倒西歪的,几乎完全走不动了。
拓跋飞娅忙迎了过去,扶着他往软榻上走去。
五音和东篱蜘儿互视了一眼,东篱蜘儿道:“我们出去吧,别妨碍他们了。”
“好。”五音颔首,春宵一刻值千金,自然不能妨碍主子们。
慕容逸风在瞥见她们要离开的时候又站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大声道:“让越国的兄弟们都到青越城去,大家好生招待,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他跌跌撞撞的又想要朝门外走去,幸而拓跋飞娅一直跟在身边,扶着他硬是把他扶了回去。
五音和东篱蜘儿再次互视了一眼,两人唇角都有笑,给他们关上房门便赶紧走远了。
慕容逸风还想起来,拓跋飞娅却使劲把他摁了回去,呶唇道:“你心里就记挂着兄弟们,那我呢?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还要出去陪他们,不管我了吗?”
慕容逸风眨了眨一双迷醉的眼,抬眼看着她,忽然低低笑了笑,把她拉了过来翻身把她压了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低头便是一阵激烈的吻。
直到吻得拓跋飞娅喘不过气来,想要把他推开之际,却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点凉意落在她脸上,湿湿的,一下子便让她惊慌了起来。
用力把醉酒的慕容逸风推开,才看到他修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泪花,拓跋飞娅心里一紧,心头顿时便被揪痛了。
他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娶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委屈?和她成亲,居然委屈得流泪!以他的性情,让他流泪绝对比登天还难,可他今夜娶了自己,竟要伤心到落泪吗?
一整日的幸福感,被这滴眼泪彻底打碎了。
她愣在那里,整颗心顿时便凉透,早就想过哪怕用逼迫的手段也要嫁给他,她知道自己今日提出这两件事,他除了娶自己别无其他选择。
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为何现在看到他这么难受,心里却痛成这般?
慕容逸风却不知在想什么,伸手扣上她的腕,又把她拉了过来想要亲她。
拓跋飞娅这次却使了劲用力把他推开,看到他差点被自己推得滚落在床下,她又急又慌,又委屈又难过,眼泪还是忍不住滚了下来:“你真的这么不情愿吗?”
那双眼眸微微眨动,眼角处还沾着泪意,与她一样,洞房花烛夜居然两个人都流泪了,这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
可是,看到他的眼泪,她的心真的被震撼到了,是不是自己真的这么过分,让他活得这么痛苦?
可慕容逸风还要去抱她,还想与她亲近,拓跋飞娅忍不住梗咽了一声,沙哑着声音哭道:“对不起,逸风,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就算你难过我也……”
“对不起。”这三个字低低沉沉的,带着一点酸楚的沙哑,从他的唇齿间慢慢溢了出来,浓烈的酒气也随着这三个字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笼罩了全身。
拓跋飞娅眨了眨眼,抬头迎上他朦胧的目光,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心里极度紧张,生怕自己说错些什么,他忽然会告诉她他活得很痛苦,他不爱她,不想娶她,她真的很怕。
“对不起。”慕容逸风又哑哑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把她拉到自己怀中用力抱着,两条铁臂如此有力,带着醉酒的劲儿把她用力困在怀中:“对不起,飞娅,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拓跋飞娅真的愣了,任由他把自己锁在怀里,好久她才哑声问道:“对不起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