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上是一个俊逸非凡的亚洲男人与美国佬并肩剪彩的画面。
当满世界都向她施压的时候,她似乎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贺南齐结束了一天剪彩的活动,疲惫的回到下榻的八星级酒店,当他沉重的步伐穿过一道道走廊,最后停在一间总统套房门前,刷房卡时,身后响起了一道飘浮的嗓音:“贺南齐,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他捏着房卡的手指紧了紧,木然调转步伐,迎上一道清冷目光,她就倚在一侧的墙壁上,两手背在身后,一只脚曲在墙上,表情颓颓的,整个人显得萎靡又消沉。
贺南齐注视着她的脸,半响没有说话。
“看着我干什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顾槿妍自我解嘲地笑笑:“也对,贺总早就与我撇清了关系,不然也不会联合家人一起来给我下药。”
“你以为这八星级的酒店若不是我提前打了招呼,安保能放你鬼鬼祟祟的进来?”
顾槿妍曲下腿,两手插在风衣口袋,缓步晃到他面前,“这么说,贺总你果然有话对我说。”
“进来吧。”
贺南齐刷了房卡推门。
顾槿妍随他一道进去,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低垂目光盯着自己笔直修长的双腿,默默等他先开口。
“玩失踪的感觉好吗?”
她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无所谓好不好,说的好听点是玩失踪,说的不好听点,我不过是一个被通缉的犯人罢了。”
她将话题转移到了她今天来找他的真正目的上。
贺南齐短暂沉默,她直接将话题挑明:“你父母给我施压,针对逼婚这件事,我想知道你怎么看?或者换句话说,逼婚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家的意思?和你有关系?还是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可以拒绝。”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我拒绝背后的代价是我们顾家跟着完蛋。”
“那你今晚来找我又是什么目的?”
顾槿妍郁郁的望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告诉我,那晚下药的事你知道吗?”
“这个现在还有什么重要?”
“当然重要,它可以直接帮我判断那晚在自杀崖上,你说要帮我解毒的行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如果你知情,我今晚就是白来,如果你不知,那我今晚来得就值。”
贺南齐点了支烟,她似乎已经许久没有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我不知情,但也并非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
“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理由,我只能说,形势所迫,总不好见死不救。”
房间里一时静默了下来,似乎连空气都弥上了悲伤的气息。
顾槿妍低垂着头,努力逼回眼眶传来的热意,“你果真,是连一丁点希望都不肯给我。”
短短的几天,她憔悴了许多,原本饱满的脸庞似被刀削过一般,缩小了一圈。
手上的纱布也已经好几天没换了,上面早已沾染了一些干枯的血迹和污迹斑斑。
“我真的,好怀念在撒哈拉那时候的你,那个会对我温柔微笑的你,那个会带我去看电影的你,那个会戳我的脑门,明明气的要死,却还是会包容我的你……”
“贺南齐,我把你弄丢了吗……为什么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如此陌生。”
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滚滚落下,非她所愿,却也非她能控。
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去压制了。
贺南齐走向床头柜边的座机,按下一个号码,轻声道:“拿些创伤药和纱布过来。”
片刻功夫,房门敲响,纪官杰将药和纱布一并送到。
拾起她的手,他默默无声的将旧的纱布一圈圈解开,掌心的伤口露了出来,触目惊心,一根一根,连纹路都已经分不清。
“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终归要回去面对一切,一个女孩子在外流浪,邋遢成这个样子,这是借故堕落。无论怎么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越是没有人爱,越要爱自己。”
贺南齐换药时说的几句话,每一句,都像一根针刺在了顾槿妍心头。
“我会回去面对的,再多的打击报复我也不怕,但我唯独不想牵连我的父母,可不可以所有的一切都冲着我一个人来?”
顾槿妍慢慢起身,踱步到他面前,“我不会让你吃亏,你曾说过对我有欲望,也许现在……还是有。”拉起他的手,放在腰间风衣的带上子,“所以,饶过我父亲的事业,我用一夜换你手下留情,可否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