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货可不止千百计,珍宝斋到底是怎么才能生产出来这么多,这样的品质的货品呢?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他们的疑虑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个个代理商的确认,一张张订单的签订,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搬运货品,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剩下的也只能是惊叹和欢喜罢了。
看着一张张订单上面的数字,马永成和谷大用都是笑颜逐开,也终于明白了谢宏开业时说的话,开业那几天果然只是打响名声而已,那点零敲碎打的小钱,跟这两天大批量的订单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啊!
宫中的用度算什么?单是头一天的订单,就已经足够了,若是把今年排的满满的订单都加起来,就算是供十个紫禁城的用度,也是足够了。
当然,这是没考虑到成本的情况下,听说,军器司的成本是很高的。军器司的核心机密,只有谢宏和正德等寥寥几人才知道,谷、马二人都知道分寸,也不会特意去打听。可他们身处这个位置,总能隐隐约约听到些风声。
军器司的产品成本的确很高,不是高在材料上面,而是高在人工上面,谢宏给工匠们的待遇极其丰厚,其中最高的,甚至都比得上朝中二、三品的大官了,对比起外间如同牛马一般的工匠,还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俩太监也没啥怨言,毕竟他们也知道谢宏自己是工匠,也许是物伤其类呢?何况,军器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也确实让人惊异,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一样是要惊叹的。
要是从前,珍宝斋里面的那些宝物,随便拿出一件来,都会引起震动,可现在呢,却是象大白菜一样,成百论千的计数,军器司里面的工匠也确实很神奇,嗯,就跟他们中领头的那个一样!
两个太监只是打工的,虽然毕竟高级,不过这个身份是不会变的,他们都是如此欢欣鼓舞,何况是最大的老板——董事长朱厚照呢?
看着外面不断报进来的数值,正德也在惊叹,不过他的惊叹,不完全是为了赚到的钱数额巨大,更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常识被颠覆了,他疑惑不解问道:“大哥,这么多钱到底从哪里来的?”
“唔,赚的呗。”谢宏觉得二弟的智商有点下降,全没有平曰的伶俐。
正德摇摇头,道:“真是奇怪,大明岁入不过几百万两而已,可咱们这店铺这几天收入的,就跟大明一年的收入差不多了,这么多银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大明的税赋果然太轻了吗?民间竟然富庶到了这样的地步。”
“呃,应该不是这么回事。”这个问题谢宏还真知道,历史小白也不是对历史完全没有了解的,他对大明的税赋轻重没什么研究。
不过,他知道,至少在明末的时候,税是很重的,否则就不会有流民造反的事情发生了,华夏的百姓向来是最善于忍耐的,不是真的活不下去,有谁会干那种杀头的买卖呢?
正德问题,他也有答案,很简单:明朝的税制不合理,明廷是不征收商业税的。这事儿其实挺奇葩的,士农工商,按明朝的等级划分,商人的身份还在工匠之下,是最低的那一等。可身份上低贱却只是在曰常生活中提醒,而没有体现在税收上。
以谢宏的观点,他觉得这也是士大夫们的算计,那就是垄断经商。通过身份的划分来打压中小商人,跟工匠一样,因为身份低贱,所以商人也只能任士大夫们揉搓。而士大夫们却可以通过自家的身份地位,委派下人经商,最终达到垄断的地位。
他们委派出去的人,仗着后台,也没人敢以普通商人来对待;而这些人离了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也不敢叛离,这就是士大夫们深远且高明的算计了。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本是贫民出身,对这里面的门道还真就不清楚,至少谢宏是这么觉得的,于是,明朝就有了这么个怪异的税制,不收商业税。
后世由于生产力的缘故,无论在哪个国家,商业税比例都相当高,明朝自然不能和后世相比。可明朝的商业活动也相当活跃,若不是因为种种原因禁了海,也许开启大航海时代的就是华夏人了。
明朝的经济虽是以农业的产出为主,但实际上,商业和手工业的总额却并不输于农业,而且收益更是远远超过农业。毕竟商业和手工业的投入产出周期更短,利润率也更高。
“……二弟你也看见了,要想富国强民,还是得靠工商,单凭农业,只能是守成而已。单单依靠农业税,那是劫贫济富的办法,长此以往,百年后,将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大明内部的矛盾会更多,更激烈,不是我危言耸听,到时候就算是亡国灭种也是有可能的。”
谢宏语气深沉的说着,他和正德关系足够密切了,有些犯忌讳的话,他也是敢说的,正德也不计较。
“大哥说的不错。”正德本就对谢宏很信服,这段时间以来,对朝臣的话也多是心存疑虑,而珍宝斋开业以来的种种,他更是亲眼所见,也不由得他不信。
想着朝臣们大多都是家世殷实,却天天喊着圣天子不能与小民争利,让自己藏富于民,他也是一阵无名火起,恨恨道:“这些人都是骗我的,哼,明天朝会,朕就颁旨,要各地征收商业税,同时减免小民田赋!”
“那可不行。”谢宏吓了一跳,急忙劝阻道。
“为什么不行?大哥你不是说要工商并重才能国富民强吗?”正德反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当然不是时候,国策上根本姓的改变,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不需要任何政治素养也能判断。
谢宏深知这件事会给士大夫带来什么样的刺激,这可比打个主事或者指挥使严重太多了,正德前头颁了旨,后面马上就有人举起清君侧的大旗都是有可能的。
曾鉴以六部尚书之尊,不过是想稍微提高工匠的地位,都不敢露出口风,只是稍微和工匠亲近些,就被朝臣排斥,以至于升迁无望。
权财酒色,要士大夫们的钱,比抢他们的女人还要严重,仅次于抢他们的地位,他们怎么可能会答应?正德的提议简直就是逼着朝臣闹事呢。
“咱们很快就有足够的银子了,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咱们也该寻求军事实力了,二弟,改变国策不急于一时,等你完全掌握了权力之后,咱们再实行也不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