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无数次推开宗子枭,但这一次他主动抱住了他的小九,他抚摸那浓黑的发丝,轻拍那宽厚健硕的背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温柔安慰着:“小九,大哥在。”
大哥没有保护好你,大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能在你身边,但是大哥从不曾忘记你,大哥依旧会用性命守护着你。
宗子枭逐渐在大哥的怀中停止了啜泣,他的眉头缓缓舒展,他身上的肌肉不再像御敌一般紧绷,他好像找到了世间最温暖的、最舒适的所在,他可以放松地、安心地徜徉其中。他做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美梦,梦中的他回到了少年时,他有疼爱自己的父君和母亲,还有大哥,大哥的笑温柔得像五月的春,杏花微雨,凉风徐徐,美好的让人心醉。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样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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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珩是被酸麻的胳膊疼醒的。
他甫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探究的目光,那眼神又深又沉,像一片漆黑的潭水。
宗子珩一惊,想要起身,但胳膊被枕了半个晚上,早就木了,他揉着手臂,拥被坐了起来。
那被子遮过他胸口,单露出一片雪白的肩颈,他双肩平直如刀削,脖子纤细修长,其上遍布的青紫痕迹,都是宗子枭昨夜又是吮又是咬弄出来的,看得宗子枭又是一阵意动。
宗子珩忆起那混乱的一夜,前半夜和后半夜仿佛是割裂的两段记忆和两伙不同的人,他只当自己也做了一场梦,梦中他和小九短暂的重逢,仅此而已。因为他现在清醒地知道,面对着自己的人,是魔尊。
“你……”今晨醒来,他发现自己竟被宗子珩抱着,他到现在都没从这震撼中回神。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所有的陷害、背叛、仇怨,都没有发生,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九皇子,他可以窝在大哥怀中尽情地撒娇,大哥抱着他,柔声细语,他愿意一生都停留在那一刻。当他醒来发现自己真的被大哥抱在怀中时,恍然间,他以为所有的痛苦都只是一场噩梦,梦魇散去,他和最爱的人亲密无间。
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真,若真相令人痛不欲生,而梦里才有圆满,又为什么非要醒来?
宗子珩低下头,起身要下床。
宗子枭一把抓住他:“我昨晚……”他开了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宗子珩亦是沉默以对。
“我昨晚,做了很多梦,梦到了从前。”宗子枭将大哥拉进怀中,手臂横过他的腰,从背后紧紧抱着他:“也梦到了你。”
宗子珩呼吸一滞。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我们之前会如何。”
“……”
“可我还是想要你,我不会准你娶妻,我要你只能雌伏在我身下,要你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宗子枭的唇轻啄大哥的面颊,“我当时就想好了,你是我大哥,从来都是我听你的,若要让你听命于我,除非我做人皇。”
宗子珩的身体僵了僵。
“也许你我之间,注定要争斗。”宗子枭吻着他的耳垂、面颊、颈窝、锁骨,“只可惜,你,我,谁都没赢。”
宗子珩喃喃道:“我们都输了。”
“我不会再输了。”宗子枭紧紧抱着大哥,贴着他的耳廓轻声说,“待我达到第九重天,这世间便无人能奈我何。而你,只要你心无杂念地留在我身边,我会……”他迟疑片刻,有些艰涩地说,“我会让你好过一些。”
宗子珩小声说:“你不要为难仲名。”
“看你表现。”宗子枭闭上眼睛,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大哥身上,眷恋地嗅着大哥身上温暖、淡雅的兰花香。
宗子珩感受着肩膀的力量,想起昨夜那个缩在他怀中哭泣的男人,心中一片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