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娘深吸口气,将手腕上的袖口往上一撸,看着高琅与金小楼道:“夫人你忍着点痛,我再试一次!”
闫大娘不忍心舍弃金小楼肚子里已长大成型的孩子,若是真要保大人,那便只能拿钳子来将孩子给剪碎了夹出来,那是何等的残酷心碎。
可若再不将孩子取出来,耽搁的时间久了,只怕大小都保不住。
闫大娘接生过许多的孩子,顾家村里的小辈几乎全都是从她手里出来的,因此眼下想要再尽力一搏。
她搓热了手,伸过去一下将那孩子跨出来的那条腿往里一回,双手迅捷的探进去,抓住孩子的两个脚腕,使劲向外一扯。
这一进一出看着轻巧迅速,实则凶险至极。
只听金小楼痛苦的喊叫声响起,紧接着是一声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哭。
闫大娘松了口气,大喜不已,拿起帕子来两下搽干净了孩子身子,裹了被子,交给身边的南阳:“夫人,是个男孩,劲儿大着呢!”
话说着又看了眼金小楼的肚子:“还有一个,夫人再忍忍。”
金小楼只感觉肚子一松,可紧接着痛感再次袭来,听见闫大娘的话,只得抓紧了高琅,咬牙点头。
第一个出来后,第二个就快得多了,金小楼没多久就觉得腹中鼓胀的不适瞬间消失,整个人也随着空下来的肚子松散了劲儿,脑子里蒙蒙的,困意如潮水袭来。
金小楼放开了高琅的手,轻轻闭上了眼,呢喃道:“太累了,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一觉,金小楼睡得很香,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四周暖洋洋的,身心皆舒畅不已,刚睁开眼睛,便听见耳边有婴孩的哭声,接着便是麟儿欢喜的嗓音响起:“爹爹,娘亲醒啦!”
抚了抚麟儿,见高琅奔过来蹲在床头,金小楼连忙问:“孩子如何?”
“一对双生子,都很健康。”高琅爱怜的亲了亲金小楼的额头,“娘子辛苦了。”
听到孩子平安健康,金小楼遂放了心,挣扎着坐起来,令南阳将孩子抱到了跟前来。
两个面团似的婴儿围裹在红被巾中,只露出小小的,粉巴巴的两张脸,一个安静的睡着努动着小嘴,另一个哭得鼻子眼睛红成了一团。金小楼一边抱了一个,左右看了看,只觉得两人皆与麟儿小时候一个模样,令她的心又融又软。
“许是饿了。”南阳见其中一个怎么也止不住哭,开口说到。
金小楼自然的解开了衣襟给孩子喂奶,这一回她的奶水充足得很,可一想到其中一个孩子将要被送去金骏山上,心就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就叫思儿和念儿吧。”金小楼忽然出声,两个都是她的亲生骨肉,她无法选择该送谁走,可无论送走的是哪一个,她都将终身思念他。
“好。”高琅明白金小楼的意思,“娘子说了算。”
他的话音刚落,帐外猛地传来一阵轰隆声,紧接着一个人影急促的闪到了帐篷跟前,长安的嗓音仍保持着平静:“七爷,沙漠那边有人打过来了。”
“多少人?”高琅皱眉,这些人来得可真是不凑巧,大过年的,小楼又刚刚生产,他一步也不想离开娘子身边。
长安回道:“马蹄扬起的沙尘太大,看不清人数,不过……看阵势似乎比以往都要多,虎山将军已经带着一队人出去了。”
“把马牵来。”高琅冲外边喊了一声后,向金小楼到,“娘子,我去去就来。”
金小楼依依不舍的牵住高琅的手,片刻后才放开:“我等你回来。”
高琅颔首,又冲南阳道:“照顾好夫人。”
说罢,扭头走出了帐外。
马儿的嘶鸣声长长响起,很快便混进阵阵喧嚣里辨不清行迹。
南阳靠在帐门旁,掀开帘子向往张望,只一眼,便晓得此次形式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往不过是些散寇,人数不多,胆子也不大,只能骚扰骚扰周边百姓,万万不敢往军营里冲。
可这次,看越滚越近的黄沙,起码数百人,声势浩大不说,竟是径直朝着军营而来的。
高琅率领了军营里大部分的士兵,只留下小部分守在金小楼营帐前,他与长安两骑当先,朝着滚滚黄沙而去,定要将敌人拦在军营外边。
虎山一行人就在前边不远处,高琅看着虎山在即将靠近黄沙时,猛地一下拉紧了缰绳,定定的立在原地,然后急转马头,挥舞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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