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凌羽刚想解释什么,突然停住了,苦笑着摇了摇头。
“曼琪,”一个女服务生走过来,拉住了姚曼琪的手走向一边,边走边说:“这些乡下乞丐没教养,随地吐痰乱丢垃圾不说,还特别没有礼貌,真不知道总裁为啥总喜欢把他们带回来!”
女服务生仿佛有意让凌羽听到,边走边说,声音还挺大。姚曼琪一边走,一边不住地回头看呆立中的凌羽。
“你……”
凌羽刚想发作,但转眼间却又把火压了下去。这毕竟是在明天集团里,他是客人,怎么好跟一个服务生发生冲突呢?
他叹了口气,心中闷闷不乐地往回走去,出去溜一溜的心思一扫而空,他想尽快回房间躲在里面暂时不出来,不觉间竟然走过了电梯间。
在通道的尽头转弯处,是他刚刚来过的会客厅。里面传来姚荣博和天火的谈话声,还有一名中年女子,似乎在争吵着什么,听说话的口气,可能是姚荣博的妻子。
中年女子说:“我们并不是怕什么,只是惹上黑组织,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们怎么能安心?平平在外就更加的危险了。”
沉默半晌,只听姚荣博说:“这孩子是凌海东的儿子,凌海东在世时,我虽然与他交往不多,但他对我们的帮助也不小,你总不能让我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吧?”
天火笑着说:“景月龙要闹事儿,我们可不怕他们,让他们来好了。”
女子叹了一口气:“要只是景月龙的月龙帮,他们倒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我是说,这可能是某个庞大的势力让月龙帮干的。明眼人都知道,月龙帮有三十六个黑道势力支持着,又与江枫集团关系密切,江枫集团后面有朝廷大员支持,我恐怕……”
姚荣博‘腾’地站起身,坚定地说:“不要说了,凌羽这孩子我保定了,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凌羽的行踪,真的发现了,看他们能奈我何?”
凌羽听到这里,心中大震,原本郁闷的心情此时变成了冰凉一片。他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给明天集团带来这样大压力,一个不好,就会惹来巨大的麻烦。
他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他不知道月龙帮的背后,竟然有这样庞大的势力地支持着,女子所说的话,并没有错,牵扯到帝国的话,这可是什么人也无法保住他,反而把别人也都拖下水。
他忐忑不安地在楼前快速走动着,漫无目的,内心激烈地斗争。
从刚才几人谈话来看,在九天帝国这块土地上,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角逐无时无刻不在,其复杂的程度绝非凌羽能明白的。
从姚荣博的女儿身上,凌羽也看得到,自己并不属于这样的环境之中,这里虽然光鲜美丽,奢华无比,但似乎处处都会有所限制,否则就会有人嘲笑你,指责你,说你是乡巴佬、土包子。他自认为无法适应这一切。
他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地走进了电梯。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虽然周身困乏无比,但他总是无法入睡。他想到了母亲,那个含辛茹苦把他抚养长大的人,他又想到了父亲。他努力地想象着父亲的模样,但没有一次成功。
他想到了左雄飞,那是他最要好的同学。一年大雪封山,凌羽家的屋子被压塌了,就是左雄飞一家帮他们重建了新家。
他想到了段巧容,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儿时玩过家家,凌羽总是爸爸,她总是妈妈……。上学后同学们总是拿他俩取笑,很多人都以为,段巧容长大后一定会嫁给凌羽,可是后来她早早地谈了男朋友……。
坐起身,他随手操起茶几上的一只油笔,在一张白纸上胡乱地画着。他画了两个孩童一起上学,又画了一群过家家的孩子,画了凶猛的怪兽和壮硕的英雄,笔画圆润而简练。
他在另一张白纸上,画了妈妈和想象中的爸爸,又画了一个宁静的小山村,……他终于止住了笔。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在纸上,发出嗒嗒的响声,抬起头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他缓缓地,最后十分干脆用力地把几张纸柔成了一个大球,丢进了门后的废纸篓之中。
……
次日早晨,宾馆职员再一次敲响了凌羽的房门,半晌没有应答。职员取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开了门。
只见套间内外整洁无比。一只牛皮纸信封斜放在客厅玉石茶几上,上面用油笔整齐地写着几个小字:
“姚叔叔亲启”
十分钟后,这封信传到了姚荣博的手里。
姚荣博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纸,捶了下膝盖:“这个小子,他跑了!”
沉吟了片刻,天火老人叹了口气说:“‘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总裁可不要把他放在安乐窝中哦。这样看来,夫人也不用太多的担心了,说不定这是件好事情。”
姚荣博瞪了他一眼说:“天火叔总是和稀泥,我只是怕他丢了小命,这个乡下小子什么也不懂,唉!”
天火说:“我们多注意点儿他的动向也就是了。”
姚荣博说:“我真希望他能到安平城去找平平,他们或许能成为好朋友。”
天火哈哈一笑说:“长辈的刻意安排,往往适得其反,当年你与熊康原的反目,或许正能说明这一点,要不是凌海东,当年我和你父亲可是差点命丧他手啊。”
姚荣博眉头微皱:“那是个不择手段的无耻小人,金玉集团,我迟早要收回来,父亲的心血绝不会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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