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说话啊!”
他被李国树的这些行为吓得够呛,心里在想,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了。
李国树的手指缝间不停的流出一行行鲜血,他却还在猛咳,这一幕,看得顾川心惊。
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
那些鲜血顺着嘴角流到身上,他整个人瘫坐在地,显得颓废至极,像是一个患了绝症的人。
既然要自杀,为何不选择一个爽快点的办法,偏偏要让自己死的这么难受!
他现在一想到那个鬼老头说的那些事,李国树这些年做的孽,他就如鲠在喉,实在对他没什么同情。
任由他一个人瘫在地上,顾川也只是在一旁瞧着。
这副模样,若是旁人见了,说不定还觉得怪可怜。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我看还是轻了。”
顾川冷眼望着他,让他说话,为什么要这样做,无缘无故的自杀,还挑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但李国树就跟哑巴了似的,只是微微他把头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滴着血指向窗户,一语不发。
他的手在颤抖,浑浊的双眼,空洞且无神。
透过那扇窗户,顾川看向斜对面那扇养老院的铁门。
他心里一紧,“你想说什么?”
顾川蹲下,盯着李国树的侧脸。
却不料李国树突然回过神,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你发什么疯?”
顾川错愕的望着他。
这一来二去的反应,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李国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现在这态度与平时大相径庭,就跟一只受惊的耗子般,稍微有点动静就一惊一乍。
顾川见他惊慌的往后退,极为痛苦的扭曲着一张脸,抱着头。
嘴上嘀咕着对不起一类的话。
他在向自己道歉?
“说清楚点!”他也急了,语气极为不耐烦。
李国树这才冲他沙哑道:“是他要我这么做的,我没办法,我真的太想结束这里,他说了,只要我照他说的话做,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会结束,不会在有东西害人,所有的人都会得到解脱。”
他的话带着癫狂,让顾川心中咯噔一声,预感不妙。
李国树却还在自顾自的说着那些话。
哈哈……他应该不会骗我吧!只需要一个牺牲者,那个术法就能完成,这里的一切罪孽都将烟消云散。
李国树转头盯着顾川,一排牙齿上下打颤,蜡黄的脸,毫无气色,深凹的眼球,布满血丝,脸上的皱纹宛如沟渠,纵横交错,五官堆在一起,一同映入他的眼中。
顾川第一次看见人的脸上同时存在这么多表情。
他突然有点害怕这个人了。
李国树却还在不停的忏悔。
对不起,我错了,我对不起他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我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想再帮他做事,他知道我的所有事情,也知道当年纵火案的真相。
他知道被我推出去的凶手,根本不是刘根生,是我……是我啊!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紧接着又不停的咳血。
他活不久矣。
“我没兴趣知道你会怎样,也不想听你的过去。”
顾川愤怒的出声打断,幽幽的黑烟从地底钻出来,熟悉的鬼影出现在顾川眼中。
鬼的模样依旧没什么变化,望着地上痛苦的人,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
“刘根生是因为你,才变成那样,他到死可能都是在被人操控。”顾川恶狠狠的说道。
李国树望着他的眼神却升起一道杀气,“若不是他的失误,又怎么造成如此局面!
他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你知道当时我多痛吗?醒来后,看到的又是怎样的画面!那些人死得有多惨,你知道吗?”李国树的手不停的在半空中比划,已经找不出用什么词去形容他的痛苦。
他最不愿提的便是他的父亲,他照顾了父亲几乎半生,也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他已经快康复了,第二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接回家里。
一切都将按照正常的轨迹运行下去……
可那起恐怖事件却夺去了他所有。
他原本也是一个外科医生,有工作,有女朋友,可那件事过后,他却再也拿不了刀,因为他患上了严重的ptsd。
看过无数的心理医生都无济于事。
每到夜里,他就会心慌,梦魇,睡不着,做噩梦都是小事,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拿头撞墙。
在极度的痛苦与恐惧的双重折磨下,他最终选择了纵火来解决这一噩梦。
自那之后,他的后半生,就再也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他的一切都毁了。
“说到底我们都是在犯错罢了。”
他的一席话,说是忏悔倒不如说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身后的鬼影模模糊糊,看得不真切,李国树看不到它,它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顾川听完,心里却又哭又笑,哭是因为他的遭遇,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笑是因为他跟那些在医院里持刀杀人的恶魔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满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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