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想着想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站在了商君的立场上,替商君唱起赞歌来,为商君感伤起来,这还是我赵良吗?唉——!情之所伤啊,为了不使商君悲伤过度,也不使自己沉湎于伤感中而失礼,赵良猛地转身,连告辞话也不,告别礼也忘致,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商君府。端跽席上的商君,心里想送,可就是身子不能动,就那么独自的居在席上,眯着眼睛,泪眼婆沙的看着赵良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话商鞅自赵良后,一想自己年过六十,陪伴秦公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加之赵良走后,浑身就觉得乏力,一下突然失去了过去那充沛的精力。商鞅虽然还在坚持每日为两子授业,但言语却没有了往日的洪亮;授课时,每讲一节要义,都要略微停顿,掏出麻巾来擦头上流出的虚汗。
两子初时并不以为意,还以为老师是略感风寒,只是将自己的听案有意挪近老师的讲案,以利老师为课而少费些精力。哪知又过了五日,仍未见好,这才心慌的将各自的担心,急报给秦公。
秦公就是因为得力于商鞅处理一切政务,他才能潜心于长生术。突然一听商鞅得病,就大吃一惊!赶忙丢下了他的长生日课,带着太医、太药,急匆匆的赶到了商君府。
商鞅的病早就被两女发觉。可两人一再要请医生来,但都被商鞅拦住。这病不是能医的,而是精神上的绝望所至,只能挺!挺到精神恢复了常态,自然病愈。商君跟两女解释也解释不清,所以就不再解释,用强权压制两女:不准出商君生病的事。
商鞅养得一子,现近七岁。长的虎头虎脑,被视为魁宝,取名曰望。商鞅不能言出的病因,就是由他给道破的。
秦公带着众人,急慌慌的赶到商君府后,下车看都没有看跪迎的门尉及近百商君府的执事,而是直趋而进。寝殿的奉常,只好跪在商君寝殿的门口大声禀报:秦国公到——!
躺在榻上的商鞅,正在听望背诵诗经,一听秦公驾到,就要挣扎起床,前来给秦公行礼。站立在榻侧的两女看到秦公已经进来,只好在榻前给秦公弯腰福礼,也就无人帮助商鞅起榻了。无起塌之力的商鞅,只好干着急的看着秦公苦笑。
正在背诵诗经的子望,一看到秦公前来,就如同一只蚂蚱飞到了秦公的身上。这就苦了商鞅了,对着秦公连声叹息的赔礼:“主公!请恕臣无力起塌而失君臣之礼罪!”
秦公一把抱起子望,一边令两女免礼!自己十分随意的一屁股就坐到榻上,用手握住了商鞅沁出虚汗的大手,真情的劝道:“你就免礼一次吧!算寡人求你行否?”
商鞅摇了摇头,一脸肃穆的道:“君臣之礼,岂可免之。臣伴君一日,面君一次,礼则必行。”着又要挣扎起塌,向秦公行礼。
两女都晓得公孙鞅的固执与认真,但秦公已经坐在塌側,玲子不好上前去帮扶商君。但织娘娘是秦公姐姐,到是没有顾虑,所以;织娘娘就对秦公道:“主公!你就起来吧!他要是不给行完礼,只会加重病情。你不让开,我也不好帮他起塌啊。”
秦公这才犟不过商君,只得抱着子望站了起来。一看怀中的子望,又爬商鞅他违礼,又弯下腰来,把子望放到地下,再才直起腰来,端正严肃的站着,等着商鞅的行礼。
在又武技的织娘娘帮助下,商鞅硬撑着行完了臣见君的弯腰拱手礼之后,在得到秦公的免礼许可后,才让织娘娘帮着自己上塌并靠在榻北后,大口大口喘息。
秦公一看,就半个月没有见面的商鞅,现在全身就象被鬼吸了血似的,苍白、枯瘦,白发苍髯。半个月前那个神采奕奕的商君,就连最熟悉他的秦公,也只能从他那双还算有神的眼瞳里,依稀略见。秦公不知不觉的鼻子一酸,痛惜的问道:“寡人与君,仅半各月未见面,何病这等沉疴?秦怎么能病君?寡、寡人能病,君不能病也。医、药二师!还不快快进来!若商君不能起于榻,你等两命难抵也。”
商鞅赶忙阻拦秦公,气喘吁吁地道:“主公!臣之疾,无需医……”
医药二师,哪里会听商君的阻拦,赶紧趋至榻前行医。
秦公为了医生看病,就连连摆手,示意商鞅不要话了。
商鞅一看秦公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悠,只好为了让秦公安心,不在做声,听凭这一声为自己看病。
可是被秦公放到地下的子望,哪里会懂大人们的心情,一看大人都不理他了,眼睛骨碌碌的一转,为体现自己的存在感,嘴儿就甜甜一张,脆生生的道:“爹的病,爹才医得好呢!昨儿晚,爹抱着我哄我睡时,爹当我睡着了。儿听爹唠道:‘望儿命苦,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人哦!’儿就晓得,爹是看我老是这样矮不丁的才得病的。望儿又没长大,医爷爷怎么能医的好爹的病呢?爹!你就当望儿已经长大了,你的病不就好了吗?”子望边,两个圆眼上的长睫毛直闪直闪的,逗得在场的大人以下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秦公虽然也跟着笑了一遍,但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商鞅的心病也就只有自己能医。当太医禀奏完商君的病况后。秦公就让两人先下去开药,等两个医生下去后。秦公才笑着对商鞅及两女道:“寡人甚是喜欢望儿!一看见虎头虎脑的望儿,什么烦恼与忧虑都没有了。商君啊,君与寡人能不能结为亲家?寡人之楚女的女儿,也就是子驷的妹妹,现在正好四岁。我这女儿也是水灵灵的活泼可爱的很啊!她一看见你,不就是直往你怀里扑,比对寡人这个爹,还亲呢!今天,你们三个都在,寡人就正式提出来,你们三个商量商量,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