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缓缓亮开时,霞光冲破了天际,这个安静的世界又慢慢变得喧闹了起来。
卫卿赶着清晨城门开启之时便让阿应载着回了京城,回家洗漱了一趟,换上了太医服,连早粥都来不及喝两口,便又直奔宫门。
漪兰还睡意朦胧的,卫卿则约摸是昨夜宿醉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等到了那巍峨的宫门前,她一张脸还瘫着。
阿应在外面道:“小姐,到了。”
漪兰看了看她,道:“小姐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今天还是告假吧,别去太医院了。”
卫卿面无表情地从马车里出来,坚持带着漪兰进宫去了。
漪兰总觉得,今天她怪怪的,便问:“小姐,你怎么了呀,奴婢怎么瞅着你不高兴啊?”
卫卿道:“可能是还没醒酒吧,胃不舒服。”
漪兰道:“没想到昨晚小姐竟把两坛子酒都喝光了,那酒有那么好喝么?小姐你是不是和大都督闹矛盾了,怎么今早起来都不叫上他,直接就下山不辞而别了……”
卫卿脚下走得更快了些,道:“他的锦衣卫随行骑马,还怕他落在城外了不成?”她突然停下来,漪兰险些撞上,卫卿回头,郑重其事地盯着漪兰,“往后我若再饮酒,你定要拦着我,知道了吗?”
漪兰眨了眨眼,“小姐是不是酒后乱性了?”
卫卿额角突突地跳,道:“我是怕过量饮酒影响我身心健康。”
“昨晚……发生什么了?”漪兰跟上去,八卦地问。
卫卿随口道:“我记不得了。”
进了太医院,上午没什么事,卫卿给自己兑了醒酒茶,回休息室睡大觉去了。
她一躺上床,便拿拳头闷声砸床榻,整个人抑郁狂躁,停不下来。待精疲力尽以后,她才直挺挺地摊着,怔怔地望着床帐,道:“卫卿啊卫卿,你是不是找死啊……”
等到黄昏,别的太医快散值时,卫卿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都不知道这一天里都干了些什么。
今晚轮到卫卿值夜,她要留在宫中。
静懿盼着念着,傍晚时便叫人来请她过去一起用晚饭。
彼时静懿一见她,就皱起了眉,道:“哪来的一股子酒气,卫卿,你喝酒了?”
卫卿道:“是喝了一点。”
“你竟敢在当值时喝酒?”
漪兰便从旁解释道:“不是今天,是昨晚喝的。昨天小姐去城外看缪夫人当初留下的庄子了,那里的农户送了两坛桑葚酒给小姐。小姐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静懿有点不满,又有点羡慕,道:“你倒是逍遥自在。究竟喝了多少,现在身上还带着酒气。”
在漪兰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卫卿便道:“漪兰,你要么回太医院去,要么趁宫门还没下钥,出宫回家去。”
漪兰瘪了瘪嘴,及时把嘴巴闭上了。
她大概能感觉到,卫卿好像心情不太好。
用晚膳时,静懿给卫卿舀了汤,也没问其他,只问了几句城外山庄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