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叫工厂放在姜田眼里也就是个作坊,为了保证原材料的供应稳定,张韬不仅加大了熬煮白磷的规模,并且将拉火管厂放在了不远处,加上这年头生产工艺落后,为了保证相互间能够协调,所以干脆将手榴弹总装厂也设在了一公里之外的地方。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白磷越发变得不稳定,而工人们并不清楚这玩意究竟有多危险,于是终于一场自燃的事故引发了成捆的待组装小型雷管,进而点燃了雷管仓库,最后的结果就是共有二十一人遇难,残疾的不下三十人。
看着满目疮痍的作坊,姜田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炸飞的碎砖头:“白磷还是不稳定啊!”
同样在观察废墟的张韬可不这么想:“这里的厂长是干什么吃的?三令五申的让他注意安全,怎么就当成了耳旁风!”
掌管军工的一个小吏战战兢兢的在旁边小声回话:“启禀陛下,非是厂长罔顾禁令,而是封装白磷时必须沾染空气,这自燃的事情在所难免。”
张韬心知他说的也没错,可是如此大的事故还是让他不能释怀:“厂长何在?”
“炸死了!”得,当事人已经因公殉职,本着国朝死者为大的传统,这责任也就不了了之了。
心情糟糕到极点的张韬转头问姜田:“你说该怎么办?”
一帮人都在盯着姜田,这危险的工厂当初就是他设计的,也亏着他安置了足够的防爆坑和阻燃墙,才没波及到雷管库以外的地方,同时让一些机灵的家伙捡回了一条命。现在皇帝想知道怎么办,这些搞军工的也想知道。他们没见识过姜田点石成金的本事,但是也听说过这家伙非同寻常的科学知识。这场惨烈的事故让这些人都明白了自己搞的究竟是什么,而不敢再有任何一点侥幸的心思。
他扔掉手中的砖头,拍了拍手上的土:“厂子肯定是要重建,不过咱们还是将白磷练成红磷吧,那样安全点,就是拉火管要重新设计,两种磷的燃点差了一百多度。还有就是下次不要囤积这么多的雷管,并且将其他工厂尽可能的迁远一点。”
白磷只要在无空气的密封环境下闷烧就能变成红磷,但是这项技术在实验室中都要反复试验,更何况大规模生产了,所以眼下实用的条件也不是太充足,另外就是原先的白磷拉火管过于敏感,用在地雷上还凑合,挂在人身上的手榴弹就不太让人放心了,所以姜田才提出重新设计。
“你什么时候能拿出成品?”张韬更关心进度,如果能在年底让边境的守军用上这种堪称禽兽的武器,绝对可以让战斗力陡然增长一大截,尤其是在防守的时候,朝城下扔石头和扔手榴弹不在一个等级上。
“我觉得还是将这个研究下放给那些研究员吧,要不然咱们培养他们干什么?好在原理和结构都是现成的,只需要让他们找出安全配方和生产规范就行。”
“唉……”本以为突然间鸟枪换炮的张韬心有不甘:“这么说很长一段时间里,手榴弹都要停留在人工点火的阶段了。”
“那也很变态了,若是在平原上提前挖好战壕,就是骑兵没有五倍的兵力都已经冲不破现有的防线了,就算冲破了也无力扩大战果。”就连姜田这个外行都知道,新军敢于靠步兵在野战中对阵骑兵,靠的不仅是排队枪毙的三段射击,还有着国朝军队源远流长的土工作业。想当初杨六郎就在华北挖战壕防契丹,现如今他张韬让部队挖沟打鞑子。
定下了基调之后,手榴弹的设计被无奈的改回人工点燃导火索,这倒是节省了很多工序,让生产能力获得了暂时性的提高,只是以前极其方便的拉发引信没了,投弹时必须配备引火工具,传统的火折、火镰使用不便,于是姜田就在废墟的地上画了个草图,安排人回去试制,新的玩意极其简单,一根沾满白磷的棉芯装在类似钢笔的金属套里,使用时只要拔开笔帽,然后将线头在笔帽粗糙的一面摩擦几下就能引燃,盖上笔帽隔绝空气之后自然熄灭。原理同酒精灯差不多,线头烧短了就拔出一节,直到更换新的棉芯为止。
“你这算不算是火柴?”一眼就看出原理的张韬疑惑的问到:“除了可以更换火媒之外,其他的与火柴用法一样啊!”
“算是一种原始的设计吧,只是加了隔绝空气的保险而已,主要是白磷的毒性和危险性都太高,这么做纯属无奈。”
“那你怎么不涂在木头上?”
“做发烛吗?粘上硫磺虽然更安全,可是使用起来绝对没有白磷方便吧!”姜田说的发烛是中国发明的一种早期火柴,其实就是在木头上蘸硫磺,然后用火镰或是其他能打火的东西引燃,自然就得到了火柴。但是这东西还是需要有引火剂才行,否则自己绝对燃烧不起来。
张韬不在专业知识上较真,转而问出了一个非军事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本来还围在皇帝身边等着听最高指示的众人,一瞬间神情有些呆滞,随后就反应过来人家正事说完了,现在是师兄弟拉家常呢,所以别等着自找不痛快,这些人很自觉的转身对着废墟指指点点去了。
姜田看着张韬也有点不知所措,这皇帝今天说这个问题干什么?但是皇帝问话自己总不能敷衍塞责吧:“非是臣下不想结婚,只是公务繁忙至今没有空闲。”
这理由也绝对算是借口了,真实的原因是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符合条件的女人出现。这并不是说心月她们不漂亮,而是说她们的身份太低微,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妓女皇后就够了,姜田要是敢上行下效,他农村的老爹就第一个不答应。
张韬点点头:“结婚的事情抓点紧,否则这诰命夫人就一直空缺。”
“那……”姜田琢磨着看张韬:“能多批几个诰命吗?”
正在装听不见的众位官员差点没把持住,已经有几个人小声的乐了出来。没办法坊间传言姜田处处留情,上次自己学生吃亏,就是姜田杀到凭着欢场老手的面子摆平了此事。并且还吟出了:曾因醉酒鞭名马、生怕多情累美人。的半部残诗。这多几个诰命究竟是谁?难道说他打算将藏在屋里的那几个娇妻美婢都封为诰命?
张韬也对他的魄力佩服不已,别看年轻时他也风流成性,但是后来人家改邪归正了,并且开始指挥起纵横天下耳朵军队,自然就没工夫继续扩大自己的**。皇后虽然张罗着要选秀,可选上来的人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可见皇后在这件事上私心有多重。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后宫的规模一直没有扩大。若非她已经生出了太子,恐怕又要有些老学究们要哭诉着让皇帝赶紧制造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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