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堂义愤之声此起彼伏,声声泣泪,一会功夫魏紫手上就拿了厚厚一沓诉纸,上书全是朱显、郡守以及知府的罪状!
柳玉笙看着那一张张愤怒悲痛的脸,心下默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么多百姓上书罪状,罗列开来足够朱显死十次,知府也逃脱不了罪责。
还有个尚未出现的郡守同样逃不掉。
这次沧州权贵圈子,要重新洗牌了。
也亏得是他们正好撞上了,若不然,沧州的真实情况根本传不到朝堂,传不到皇上跟风青柏的耳朵。
将那些纸张一一翻阅,风青柏看向已经失了声音的桑平,“将沧州一应大小官员全部叫来,在旁候审!”
“是,下官这就命人去传……”桑平抖索着下令,整个面色灰败。
他的仕途,这一次是彻底走到头了。
等待其他官员到达的时间里,外堂门口无一个百姓离去,反而汇聚越来越多。
得知王爷审判沧州官员的消息,几乎全城百姓都往衙门方向涌,将衙门所在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哪怕此刻依旧下着雨,也没浇褪百姓们几乎爆棚的激动与期盼。
收到传唤赶来的其他官员要一路挤着才能挤进内堂,待终于能站稳时,已是浑身狼狈。
人人来到时,首先看的便是躺在地上狼狈不堪面若死灰的沧州太子爷朱显,其次是失魂落魄的知府桑平。
一眼即教一众官员心头下沉。
叩见王爷王妃后,齐刷刷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只剩沧州郡守朱沪一人,尚未现身。
时间一点点流逝,侯在外堂的百姓们开始躁动,嗡嗡声迭起,猜测着郡守为何迟迟不现身,还是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趁着这个机会逃了?
突闻人群外一声高呼,“罪臣沧州郡守朱沪,教子不严,致其为祸一方而不自知,臣愧对朝廷愧对沧州百姓,今日三跪一叩首,告罪天下!”
百姓们往后看去,人群外头,沧州郡守朱沪手捧官帽,涕泪纵横,当真从外往里一路下跪叩首。
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然落在朱沪身上的目光却没有怜悯同情,只有痛恨。
柳玉笙看着人群夹道中跪拜进来的朱沪,一下明了他姗姗来迟的原因。
估计是听到朱显栽在王爷手里的风声,先躲开去想办法怎么样减轻罪责去了。
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么一招?
三跪一叩首,声声高呼告罪天下,话里话外都指明自己对于儿子朱显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摘得真干净,大难临头,爹也靠不住。
视线转向还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朱显,柳玉笙眼底流出一抹讥诮,仗着老爹的官威在沧州耀武扬威,结果真出事的时候,第一个摘清关系弃车保帅的就是他爹,不知道他现在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