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是离,离开一个月也是离。
但是不管一天还是一月,都有时限。
时限到了,她终归要回到那个地方去。
秦啸跨进门,“禀太后,护卫队那边出了些问题,需得帮村民完成春播才能离开。军纪如铁,不能食言。我们恐要多逗留一段时日。”
瞅着秦啸道貌岸然的脸,柳老爷子恍然大悟,他说哪里不对劲呢,原来是这里!
这老家伙根本就是顺水推舟,为了多留些时日嘛!
灶房门口柳老婆子听了秦啸的话,喜道,“那就留到忙完春播!正好到时候逮着你们一块下田帮忙去!”
说罢又撞了下皇太后胳膊,“如何,说好了?”
看了秦啸一眼,皇太后垂眸抿唇,“事出有因,那就只待到春播结束。”
顿了下,睨向欢喜的老婆子,“我可不种田。”
她堂堂皇太后,下地种田成何体统?
“行,不用你下田,到时候你坐田埂上指挥!”
皇太后满意了,完全没想到,堂堂皇太后坐在田埂上,也没什么体统可言。
沧州那边消息传到杏花村的时候,恰好即将春播。
得知沧州竟然有朱显那样的恶人,郡守跟知府还沆瀣一气为他护航,让他变得无法无天,柳家人唏嘘不已。
“亏得是阿修跟囡囡他们撞上了,不然凭着郡守在沧州只手遮天,百姓们的苦朝廷只怕一辈子不会知道,终生都得活在那些恶人的淫威下,提心吊胆,苦不堪言。”老爷子叹道。
“还有那个叫朱显的恶人,就该斩他的头!”老婆子义愤填膺,问,“斩了没有?”
魏红点头,“主子离开沧州前急调了隔壁县的一名官员暂代掌衙门事务,事情发生的第六天朱显就被斩首示众了。”
魏蓝在旁补充,“听说行刑那天,几乎整个沧州城的百姓都赶到了,朝朱显扔烂菜头臭鸡蛋,场面极是壮观。”
自从跟魏红成了亲,魏蓝紧随媳妇脚步,组成了八卦二人组。
“要是没被发现,沧州就成了朝中朝了吧?还沧州太子爷。”柳知秋撇嘴,对这个名号甚是不屑。
“上位者站得太高,有时候很难看清楚脚下的龌龊,”秦啸道,“王爷清理了沧州这件事情传出来,对于眼下来说是好事,能让其他地方的官员暂时收敛。他们不知道王爷跟王妃此行的目的地,只会以为两人是微服出巡,这段时间里行事就会变得谨小慎微,轻易不敢行差踏错,对百姓对地方都有利。”
老将军的话让众人深以为然。
话题扯到自家囡囡身上,几个做长辈的不可避免惦记起出行在外的人来。
“不知道囡囡跟阿修现在到哪里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得西北。还有青莲,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哎哟,想起来老婆子心里就不舒坦。”柳老婆子捶捶心口,压下要溢出眼眶的湿意。
囡囡跟阿修认识的伙伴里面,最苦的是青莲。
打小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相依为命的叔父还不是个好的,把他当成复仇的工具不说,还给他种下那么阴损的蛊。
青莲心里都该苦成黄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