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哥上道十三年,跟人砍仗无数次,受伤流血,砍断别人手脚,都是家常便饭。但是杀人,只有一次,就是上次在袍洲,情况危急,被逼无奈之下,才弄死两个。
那次有封一寒跟狄哥在,就算再危险,也还有一线生机。而这一次……看着前后越来越多的吊毛,鸡哥彻底绝望。
“亮子,哥对不起你!”
鸡哥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街头被人乱刀砍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有点难以承受。
“十米……”
“八米……”
“五米……”
鸡哥眼角一挑,眸中掠过一道寒芒,紧跟着,他扣下扳机。
“嘭——”
火光四溢。
子弹穿梭,碎裂虚空,发出啾的一声脆响,准确击中冲在最前边一吊毛的面门。
那个吊毛顿时瞪大双眼,瞳孔凸出眼眶外边,眼中尽是惊恐,不甘。
面门一个血洞,汩汩喷出猩红的液体,随即咚的一声倒下。
“啊——”
“杀人了!”
停在桥面上的车主,瞬间炸开了锅,纷纷尖叫着,抱头鼠窜。
而霉老二手底下的那些吊毛,纷纷停下脚步,脸色发寒。饶是来之前喝了白酒壮胆,这会儿也酒醒不少。
鸡哥他们人也不少,二十号人,而且个个都是狠手。又是困兽犹斗,这个时候上去,八成要倒霉。
“次奥特么的!”
“干死这帮孙子。”
反正都是个死,弄死一个算一个。
亮子抡起银白色的扳手,奔着最近的吊毛冲了上去。“哥几个,高抬手,照特么死里整。”
以前跟人干仗,都得悠着点,最多往大腿上扎两下,还得避开点大动脉什么的,免得把事儿弄大了。而这一次,亮子他们顾不上那些了。
“咱南华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人看扁咯!”
“擦亮皮鞋磨快刀,宰了这帮畜生!”
面对源源不断涌来的吊毛,亮子不退反进,率先冲了出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嗷嗷叫喊着冲杀。
“孙子来啊!就特么这点胆,跟你大爷斗?啊?”
“我次奥你祖宗!”
“牛舟,噗嗤!垃圾。”
碍于鸡哥他们手里头有两把枪,牛舟的吊毛不敢贸动,纷纷躲在车子后边,攥着锋锐的匕首,犹如盘踞的毒蛇,蛰伏在黑暗中,只待他们过来,给予致命的一击。
随着时间流逝,夜幕降临,路灯照射出黄色昏暗的灯光,人影绰绰。
鸡哥第一次玩枪,枪法烂的不行,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打不中。
亮子他们二十来个人,提溜着血淋淋的凶器,围成一圈,把鸡哥围在最中间位置。
天黑了。
二十米开外便是一片昏暗,不知道他们到底来多少人。
亮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想寻一条生路,哪怕自己死这儿,也不能让老大‘殉国’。
可是,除了脚下滚滚洪流,他们的前后左右全是人,根本没有出去的道儿。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只见黑影一步步靠近,缩小他们所能活动的范围。
远处的江边,有警笛声传来,但是离他们的位置,有十多里路,两边全塞满了车,警车根本过不来,十多里的路程,等警察徒步赶过来,他们早已经完蛋。
而且,这里是牛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霉老二肯定跟警方有所联系。就算他们没死在大桥上,落牛舟警方手里,到最后还是难逃死路。
上天无门,插翅难逃。
“西巴儿!”
鸡哥咬着牙,锐利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迸发出野兽般的色彩,泛着绿光,似乎要择人而噬。
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亮子他们也是胸口起伏的厉害,似乎空气都变得凝滞,让人难以喘息。
亮子紧了紧手里的扳手,刚把一吊毛脑瓜给敲碎了,扳手上沾满鲜血和脑浆,滑溜的厉害。
亮子左右瞟了一眼,完事儿麻溜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把衣服缠在扳手上,之后再把自个儿手腕子绑在一块,以免等会儿干起来了,扳手给甩出去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鸡哥他们耳朵里边,就只剩下急促的呼吸,以及嘭嘭嘭心脏跳动的声响。
“吱吱吱——”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声响,引起众人警觉。
声音不是很大,但却能够直接穿进灵魂,放佛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那一刹,鸡哥亮子他们浑身的肌肉崩成一团,犹如拉满弦的弓箭,蓄势待发。
自从夜幕降临之后,霉老二的这帮孙子,便是借助夜色藏在汽车后边,不在动作。
许是半个钟头,也可能过去一个世纪。
终于,有动静了。
那吱吱吱的声响,越来越近。
鸡哥亮子他们面面相觑,神色中尽皆带着一丝惨然,那声音放佛野兽在磨牙时发出的声响,犹如死神莅临。
牛舟大桥是牛舟的交通中枢,要这么一直瘫痪下去,肯定不行。都是地下世界的人,规矩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们不会拖延太长时间。
是死是活,马上就见分晓。
鸡哥吞了吞口水,声音显得特响亮,清脆。
想找一条生路,可是,在亮子他们的包围圈外,是无穷尽的黑暗,谁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鸡哥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现在就像是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吱吱吱——”
突然,刺耳的声响骤然停止,鸡哥他们可以清晰感觉的到,对方就在他们身边,不到三米开外。
世间一切放佛在这一刻凝滞,周围死一片的寂静,落针可闻。
而亮子他们的心脏,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鸡哥紧了紧手里的枪,眼珠子左右转动着,时刻准备给那帮孙子来上一枪。
气氛凝重,众人犹如身处亚马逊热带雨林中,被一群饥饿的野狼包围,紧张,绝望。
突然,一双双手,从车底下伸了出来。
鸡哥亮子身边数个弟兄轰然倒下,几乎在瞬间便被黑暗吞噬,没有惨叫和哀嚎,耳边传来的是刀子扎进肉中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血液喷出来的哗哗声响。
二十个人,瞬间少了四五个。
剩下的十几个人,所筑成的肉墙一度缩小。
这种感觉,比死还可怕,放佛他们杵在真空地带,连呼吸都是奢望。
鸡哥一度想冲出去,可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冷静,一定要冷静。”
鸡哥害怕归害怕,可左右反正是死,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在临死之际,多拖几个下水。关键霉老二的人都藏在黑暗中,鸡哥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总共七发子弹,现在还剩下五法,这个时候,每一颗子弹都弥足珍贵。
“呼呼呼——”
鸡哥旁边的一个吊毛,呼呼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厉害,感觉一口气喘不过来,马上要完蛋了一样。
“小六?”
鸡哥喊了一嗓子,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是那样的嘶哑,想给他点宽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六浑身大汗淋漓,像刚跑完马拉松似的,衣服都沁透了。胳膊,脖子上的青筋暴跌,胀的快有鸡蛋大小。
巨大的压力下,小六神情恍惚,耳朵呼呼呼,就跟风箱一样,也在呼吸。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看到鸡哥嘴皮子动了下,根本听不见在说什么。
小六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重归于宁静,他瞪大双眼,直勾勾瞅着鸡哥,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啊——”
言毕,不等鸡哥吱声,小六攥着手里的砍刀猛的窜了出去。“次奥你个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小六刚冲出去,黑暗中悄无声息的闪现出几许獠牙,扎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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