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听到这里,真是拎不清爽唻。
“程先生,侬快讲一讲”,吴竹斋急忙追问道。
讲起来这位南汇乡下的钱庄掌柜的,那是晓得洋地皮商们门槛精,怎么今朝会有人讲这样的言语,果真稀罕得来,让自家瞧见西洋景了吗?
程麻皮听到吴竹斋的追问,下意识的他自己有些结巴了,有些踌躇了,显然程麻皮现编的啥所谓的说辞,自认为恐怕立不住脚。
程麻皮又笑了,借着面孔浪向掩饰的笑容,想必这个另有苦衷的华界包工头又在寻思着啥唻。
讲起来就在悦来客栈碰到赵买办的辰光,程麻皮眼瞅着笑得格外殷勤的赵伯韬,他拎得倒是清清爽爽的。
“今朝上海滩地皮市道恐怕有些讲不清爽”,程麻皮心下嘀咕道:“就连大名鼎鼎的华界地皮大王徐润先生,都吃瘪唻”。
程麻皮越寻思越觉得赵伯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心头顿时一阵庆幸,幸好自己拎得清,要不然苦头吃定了。
不过识相的程麻皮又想回来,自己要在上海滩讨生活,这单所谓的生意是不接不行唻。
接了很可能要变成烫手的山芋,真是进退两难,如何推脱成了程麻皮现在最要紧的问题,程麻皮面临着骑虎难下的窘境了。
再讲了,洋地皮商一向以来,要寻华界工头包盖房子生意的辰光,都会就像自己这样,殷勤的套啥近乎。
“难道鄙人不晓得伊洋商们头寸吃紧的辰光,还要做啥行内的规矩”,程麻皮心下嘀咕道:“讲好了先行垫资,房子盖好了,寻着买家,这就结算”。
“啥叫做‘这就’”,程麻皮颇有些不拖沓的心下嘀咕道:“就跟赵买办讲的意思一样,洋地皮商们也想借鸡生蛋”。
程麻皮有些幽怨的模样,溢于言表唻,显然做一只辛辛苦苦生蛋的母鸡,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好在眼下鄙人寻着了一个户头”,程麻皮含笑的看了看身旁巴望着自己的这个户头,其实他有啥花头,那是很肯定的唻。
“讲起来为啥洋地皮商们拎不清”,狡谲的程麻皮接着刚才的话头讲道:“鄙人觉得伊是猪猡”。
吴竹斋听到程麻皮语出惊人,着实的吃了一惊,“哦哟”,他不禁惊诧的叫嚷道。
吴竹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洋人是猪猡?”,他愕然的重复道。
吴竹斋一双不解而又惊诧莫名的眼珠子瞪大了,直勾勾的看着自鸣得意的这个老相识。
又想起来了,自家在上海总会门头的辰光,好像眼睛的余光瞟过去,有个畏畏缩缩的身影,有些依稀仿佛的,“十有八九就是侬”,他嘀咕道。
看样子,不止自家寻到了上海滩的啥地产界捣糨糊,这个发现让他又惊又喜,一时间心怀对洋地皮商幽怨的吴竹斋,心下有了知己的感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