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放了洗澡水就睡了过去。佣人们早被她打发睡觉去了。
她透过桌前的玻璃看着外头的马路的路灯,她从那点灯光里仿佛看到了舞会上重逢的那个男子,他躲她躲了这么久,一去西藏就去了六年。
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他也以为他忘记了。
回来不过半年,他就又往她的手上塞了这张纸条,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邢茵茵踮起脚尖轻轻的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沈国平,待确定他已经睡熟之后自个取了件外套搭在身上。
她刚刚洗了澡,只穿了薄薄的睡衣,下楼的时候又怕衣摆摩挲的声音惊起了佣人,只得小心翼翼的提着衣摆,好不容易出了院门。
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大院深处的一处池塘走去。虽是晚上,外头也不算极黑,月影婆娑在加上隔十米就出现的路灯。邢茵茵走了一段胆子也大了,只小心的躲过了巡夜的人不一会就到了池塘旁边。
果然见到柳树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面对这池塘站着,她瞧不清是不是那个人,却明明又知道一定是那个人,除了他还有谁会跑到这里来?
清怿……
清怿……
梦里叫了这么多遍的名字。她遇见他不过是迟了点,在他、她和沈国平的订婚典礼上。他如此的熠熠生辉光芒遮过了到场的一切男宾。他也曾跟他说过:茵茵我们走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明明知道两个人都是走不了的。
她和沈国平已经订了婚,不管是沈家还是邢家都不会允许她悔婚。
而他是徐家的长子,自幼丧父,下有弱弟。他怎么走的掉。
于是她嫁了人,他去了西藏,回来的时候携着娇妻爱子。他们都以为自己能够忘掉,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一场荒唐事,生命里出现的人这么多,总会忘掉的。没想到这再次见面,心就像有小虫子叮咬一般。他们骗过了世人,却骗不过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们没有一时半会儿能够将对方忘掉的。
“清怿。”她颤颤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徐清怿慢慢的转身,她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徐清怿,徐清怿……
他黑了,脸被晒的红红的。
可是他抱着她的手还是那么的有力,他恳求她:“茵茵,我们走吧,什么都不要管了。”
她想摇头,她怎么能走?她是沈夫人,她有爱他的丈夫,有可爱的儿子,怎么能走,可事隔多年,当他在提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刚才来时的害怕了。他说要送她回去,可是院子里这么多的人,他便远远的跟着,真的隔得很远,灯把她自己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却无法在地上找到属于他的影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