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着昌文君的脸。
他的下首,做着一排排的黑影。
“将你们招到这里来,是因为决定这天下大势的时刻已经快要来临。”
深沉的话语响彻,在这不大不小的屋中。
“而你们,都是昌平君最为信任的人。所以这一次,我才要将你们召唤而来。”
底下之人依然没有声音,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主位之上昌文君的命令。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死士一流,武艺高强。最为重要的是,昌平君生前,对于他们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而昌平君死后,又将这把利剑又交给了昌文君。
此刻,他要用这柄利器做一件惊天的大事!
“此刻云中,嬴子弋正在进行着夏苗。虽然他身边护卫重重,但是毕竟在深山之中,多有疏漏,我们的机会就在其中。只要嬴子弋一死,那么大事便可期。”
昌文君说完,在场之人躬身而拜,以作决死一别。
“所有的计策已经记录在这张帛书之中,你们依照计策行事吧!”
为首者接过了昌文君手中的帛书,之后,一个一个黑影从屋中走出。
偌大的屋中,眨眼之间便变得冷冷清清。
昌文君叹息了一口气,此刻的情势已经变得万分危机,他一举一动,无不小心谨慎。
只是,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丝纰漏。
“是谁?”
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传来,昌文君大惊。
“昌文君不必惊慌,是奴婢!”
赵高从外走了进来,脸色平常,或许说,还依然是那样阴郁的表情。
昌文君眯起了眼睛,看着赵高,这个被昌平君评论为极度危险的家伙。自己的行踪极度隐秘,却没有想到,赵高居然能够找了过来?
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是要宣示着什么?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赵高的眼里么?
自己的计划绝对不容有失,赵高如此嚣张,昌文君的心中不觉得闪过杀意。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赵高的嘴角弯起了弧度,缓缓说道:“昌文君不必如此,你应该知道,你想要的计划,必然绕不开我。”
昌文君看着赵高,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知生者,圣人之要也。知死者,圣人之极也。”赵高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封诏书。“这是陛下封存在中车府的玺书,还未授予使者。昌文君,你看一下吧!”
如此大不敬的事情,昌文君却是没有一丝的犹豫,拿过了诏书,拆开一看,面色大变。
与丧会咸阳而葬!?这是一份授予太子的诏书。若是这份诏书交到了嬴子弋的手中,那么无疑,一切都晚了。
只是此刻,比起这份诏书中让人吃惊的内容,昌文君更加关注的,是赵高的态度!
他为什么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将之交于自己?这其中,又有着什么阴谋?
昌文君并不喜欢赵高,无论是他那故作深邃的笑容,还是拿忸怩的作态!都为身为武人的昌文君所不喜。
然而不喜欢归不喜欢,此刻的昌文君,却没有想要对赵高摆出任何的姿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高一笑,说道:“无论是对于昌文君,还是奴婢,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嬴子弋登上九五之位。如此,还需要多余的解释么?”
“哦?”昌文君轻轻呢喃了一声,雪白的胡须在颤抖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赵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昌文君的答案,没有一丝的焦虑。
“若是长公子为帝,封你三千户,如何?”昌文君说道。
“奴婢多谢长公子厚恩!”赵高俯身一拜,嘴角噙着一丝的冷笑。
“起来吧!”昌文君说道。
“欲成大事,还需要一人的帮助。”赵高刚刚站起身来,便对着昌文君说道。
“你是说?”昌文君是聪明人,很快便知道了赵高想要说的是谁?
“李斯那个老狐狸,如今太子已定,与其尚为姻亲,他会帮我们么?”昌文君话语之中已然将其当成了自己人。
“不然。李玉虽然许于太子,然而亲未成,媒未定,不声不响的拖了这么多年,似亲实疏。有此人在,方能成事。”
“若是他不答应呢?”
“那至少也不能让他成为阻碍!”赵高说道。
……..
夜色静谧,些许柔光照于殿宇。
帝尊于座,一如往昔,威严而不失。
下首,跪着一个铜面人,恭敬异常。
“事情已经办好了么?”帝尊缓缓开口,声音之中透露着微弱。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帝尊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这次你走后,不必再回来了!”
“陛下!”铜面人的声音透露着惊讶。“臣愿为陛下效死!”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然而不必了。”
此刻,这位帝尊的眸光之中透露着平和,并没有用尊称,而是如朋友一般说道,
“你跟随我多年,我知道这些年你所做的事情并不为你所喜。而今后,这天下的纷争也已经与你无关了。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殿下!”铜面人再度说道,只是这次语气之中却又着别样的意味。
“那太子殿下那里?”
“朕给了他三十万兵马,又有蒙恬辅佐。如果这样,他依然无法战胜帝国内部的暗涌,那么又如何去面对将来的风暴?如何掌握着这偌大的帝国?”
帝尊说道这里,语气之中却有着看透世事的豁达。
“臣明白了!”铜面人最后看了一眼座位之上的帝尊,身影消失在了这殿宇之中。
空寂的大殿之中,月光照耀。帝尊伸出了手,想要抚摸着眼前那透出着的月光,如此温柔与纯净,怎么以前就没有注意到了呢?
七月丙寅,帝崩于沙丘平台。
而此刻,一队骑兵急行于驰道之上,向着云中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