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脑海里,曾经的师傅,早已在他最懵懂的时候潜行默化了他。
把他变得像他,冷静又冷酷。
“我要去找我爹爹和我娘!”
“呵,要走就走吧。我不会留你,既然你已经选择离开,那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即使你现在才五岁,你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哦……”
“徒儿,为师再教你最后一次。不要去挽留你身边的任何人,不要让你的心被他人禁锢。”
“嗯。”
不是不想挽留,而是不能去挽留,离开是暗延的选择,所以他要尊重他的选择。
而且,让暗延离开,也是他的目的呵……
不是怕他会成为自己计划中的绊脚石,而是怕,被他看到自己最冷酷无情最真实的一面,怕他会讨厌真实的他……
罢了,让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我不信天,不信命运,却也瞧不起我自己,没有足够大的力量掌控自己的命运。至少,我要把你的命运还给你,你不会被我牵连到,已是我最大的奢望。
请原谅我最后一次伤你。
暗延,我放你自由。
暗延……
延……
愿你……
安好……
“宫主?”绿袖策马奔到马车旁,扭头唤道。
马车内响起暗延冷清的声音,“何事。”
“宫主,属下担忧宫主身体,宫主您近日可再曾发病过?”绿袖担忧道。
马车内,暗延盘腿坐在铺着厚实狐皮的软座上,倾世绝美的脸微微泛白,眉微微蹙紧,额上溢出些许细汗,手抚上疼痛不已的心口,暗延淡淡道,“无需担忧。”
绿袖松了口气,扯了扯缰绳,让马儿踏的步子慢了些,跟在马车后负责断后。
自从宫主在山庄里第一次发病后,她就一直开始担忧起宫主的身体情况,若是宫主再继续发病下去,那就……
作为宫主的暗使,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不过,她真没想到,宫主竟然愿意离开流公子,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绿袖还记得她在客栈找到失忆的宫主,那时宫主的眼里就只有流公子一个人,只听他的话,只跟着他走。那时她被吓傻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向来对人冷淡的宫主竟然会寸步不离地守护在一个人的身旁,任打任骂,望着那个人的时,淡漠的眼睛竟是欢喜的。
虽然宫主从未用笑表达他欢喜的心情,但对于跟在宫主身边服侍了宫主二十多年的她而言,她能从宫主的眼睛里读出欢喜,还有那更深的感情。
在默默跟随了他们几日后,绿袖深深明白,流公子对于宫主的重要性,所以在劝宫主喝下解药时,她故意提到了流公子的性命安全问题,结果,宫主义无反顾地喝了那碗解药。
宫主就不怕那碗是毒药么?
宫主并非是相信她,而是太过在意流公子了,在意得已经忽视了自己的性命,而把流公子的性命视为最重要的。
宫主,这次真的能狠得下心离开流公子么?
绿袖握紧缰绳,朝前面大喊道,“加快路程!”不知怎么的,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总是感觉事情不会发展地那么顺利,她不知道该如何断了宫主对流公子的想念,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宫主后悔的机会。
容彦骑着马向绿袖蹭过去,他张望了眼马车的方向,伸脖子悄悄问道,“绿袖,你从出发到现在一直催着加速,你在紧张不安着什么?”
“没事。”绿袖敷衍道,她专注地盯着前面的状况,脸色严肃,丝毫不见放松。
容彦顿时沮丧地垮了肩膀,这位大姐忽悠谁呢,撇嘴道,“没事才怪。”容彦咬唇思索了会,又犹犹豫豫地问道,“那个,咱们宫主……喜欢的人,他是个怎样的人?”
绿袖扭头瞥了眼容彦,才道,“是个笨蛋。”
“哈?”
“像咱们宫主这么好的男人,却不知道珍惜,不是笨蛋是什么。”绿袖哼声,心里对于拐走了宫主却又不好好珍惜的流澜还是有着许多不满的。
“咳咳。”暗延咳出一口血,胸口便顺畅了许多,也不再那么闷痛了,面无表情地掏出素白的锦帕擦去嘴边的血迹,本想将手帕随手扔出窗外,刚伸到半空却又突然顿住,手腕回转,又将手帕塞回了袖中。
淡淡垂了眸,这是第二次发病了……
第一次是因为澜,这一次,依旧是因为澜。
澜,我早已把你视作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冷清的黑眸注视着马车的地板,似在思绪着什么,是那么的专注。
“澜,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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