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城门传来的炮声!”一个在外值守的甲士连忙步入大厅,跪地相朱国相禀报。
“难道真的有敌军进犯!”朱国相心中暗暗寻思。
朱国相忽然想到当初他手下百总张汤怀,曾经建议该小心提防寇军偷袭,看来真被他说中了,现如今寇军已至,正在猛攻西门。
坐在主位上的凤阳知府颜容暄,此时神情慌乱,连酒杯溅出的酒水染湿了衣衫都毫无所觉,颜容暄虽然骄横跋扈但他不傻,火炮一响定是发生战事,而能冲到中都凤阳的敌人也只有寇军。
而且最要命的是寇军最恨富家官绅,颜容暄作为最高凤阳知府,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想到寇军残忍的手段,颜容暄不觉全身冰凉,原本刚刚咽下的甘甜美酒,此时却异常反胃。
何况寇军日趋壮大,动辄数万人规模,既然对方敢围攻凤阳,说明兵力充足,此时驻扎在凤阳的守军不足五千,还要加上老弱病残和吃空饷的名额,是否能挡住疯狂进攻的寇军,知府颜容暄实在心里没底,惶恐之下看向平时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凤阳守备朱国正。
“看来前些日子霍丘等州县的狼烟并非误报,朱大人若有差遣,本官自当遵从!”
坐在一边的凤阳同知站起来,向朱国相抱拳一礼,十分恭敬的说道。
凤阳同知倒也聪明,眼前寇兵将至,是否能守住凤阳全靠守备朱国相,现在可不是摆官威的时候,自然态度十分恭敬客气。
守备朱国正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过来敌显然是有备而来,恐怕凤阳城中早已有不少寇军细作混了进来,一旦内外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此时守卫西城门的,是朱国正最看重的属下张汤怀,但他手下不过区区百人,如何抵挡数量不详的敌军,恐怕炮声一响凤阳西城已是危在旦夕。
朱国正后悔当初没听张汤怀的建议,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凤阳守备朱国正面色一正,立刻对身边所属军官下令道:“立刻调集全部兵马前往西城城头迎敌,闻令不至者立斩!”
“不可!”坐在主位上惶惶不安的知府颜容暄,突然站起来出言阻拦,“朱国正你身为守备,必须优先保证本官全家老小安危!”
守备朱国正心中大怒,不过对方是凤阳知府倒也不敢得罪,强忍抽死这个腐儒的冲动,抱拳急切道:“城西军情紧急,必须立刻驰援,若是城破巷战,凤阳危矣!”
眼看知府颜容暄依然满脸犹豫,朱国正加重语气冷然道:“末将身死是小,若是城破皇陵受损,我等必被株连九族!”
“陈千总,你带两百兵士驻扎府邸,其余众人随我立刻驰援西城!”
朱国正心中即便有再多不愿,但也不敢把城中甲士都调走,两百甲士保护府邸倒也绰绰有余,若是守不住凤阳城门,就是留守三千兵也无用。
“遵命!”一众站在大厅里,荷刀着甲的军官们朗声领命。
此时凤阳西城门炮声正隆,心急如焚的守备朱国正心中悬了起来,生怕炮声突然戛然而止,如果是那样也就代表着城西已经陷落。
守备朱国正翻身上马,接过身边近卫递过来的兵刃,第一时间下令全军前进。
其实此时朱国正身边的甲士并不多,除去两百守卫府邸的甲士外,身边只有不足五百人。
随着一路前进,不断有奉命召集而来的甲士加入队伍。
虽然官军人数增加了不少,很快达到千余人。
只是原本驻扎在军营的甲士,有不少偷偷溜出去寻花问柳,开怀痛饮,满身酒气脚步虚浮的不在少数。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但在这千钧一发关键时刻,守备朱国正顿时大怒,手起刀落斩杀数名醉意朦胧的军官,顿时吓出一众甲士满身冷汗,不少人的醺醺酒意也醒了不少。
嗖嗖嗖!
守备朱国正领军来到街道路口,突然空中传来箭矢破空的尖锐啸声。
“敌袭,大人小心!”
话音未落,数十只箭矢已经呼啸而至,二十多个明军纷纷中箭倒在血泊里。
先前提醒朱国正小心的近卫,被疾驰而来的箭矢贯穿咽喉,呜咽着倒地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