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算来,梦不语大致方才有了参照。
而今天下五域,三君与明大仙子皆伤,她战力不及,恐怕只有南岭的无天妖主可堪与其一战,问题是她那位义姐是南岭的妖主。
天下五域,唯南岭妖主永不离疆,那位义姐的真身,已经千余年未曾离开过天山瑶池。
若那月白襦裙的神秘女子,当真是尸邪修者,恐怕纵横天下旁四域,没谁能真正拦下她。
听到梦不语所问,萦萝枝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并非是这样的女子,引我入尸道的人唤作‘女魃’,身着火红色袍裙,妖魅异常,看似惹火却实则性子极冷。”
萦萝枝回忆着当年之事,缓缓将情报告之梦不语,这才让梦不语了解,原来那些人都是将选择的权利交予,便不再理会之后,任由发展。
简直就像是以天地为炉的养蛊之法。
“那人境界应该不及您,但很强……至少比曾经追杀过我的那位魍无量将军要强许多。”
萦萝枝已是知无不言,将她所能判断出的最准确的情报倾囊告之。
这有赎罪的意思,但还有哀求的意思。
萦萝枝所求,当然不是让梦不语放过她,也知道没人能放过他的丈夫,所以所求是一件小事,但对她很重要。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接下来也不劳烦您动手,但若是可能,请您将我的骨尘葬在我丈夫墓穴的近处。”
——今生她对不起他,也没脸在与他相伴,却终是舍不得离开了。
梦不语轻轻合眼,点了点头。
月色如水,薄霜染了一层鲜红。
幽黑的邪气散尽,她终究是以‘人’的身份死去。
……
……
梦不语倚着风沙,沉默了很久。
魅烟行在一旁认真的用秘法将萦萝枝的尸骨化为净尘,放在了玉盒之内,缓缓的收入了乾坤袋中。
梦蓁蓁更是无言,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
按理只是死了一个罪大恶极的邪修而已,但她就是觉得与之前领天门弟子追杀萦萝枝的感觉不一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梦不语再度开口。
“有时候果然不能乱说话。”她的眼眸深处泛起些复杂的情绪。
临来之前,她与丈夫‘陈小凡’说过,来这座城是见一个‘故人’,未曾想竟真是个故人。
但‘故人’也好,故人也罢,终究是死了。
而这种事情,在她执掌北疆三百年间发生过太多次,只是无论经历多少次,总是无法习惯。
“你要记得,人之一生,莫要行将踏错。”
梦不语转过头,认真的看向女儿,每一个字说的都很郑重。
“我与你父亲可以很宠你,你也可以因为年轻耍许多小性子,甚至犯下诸多无足轻重的小错,但有的错误,一次也不行。”
人生可以有许多后悔,但有的事情注定没有资格后悔。
梦蓁蓁恭敬的站着,唯独此时没有撒娇,也没有任何小女儿态的散漫,迎着风沙,却站的很正,不敢懈怠分毫。
这是生而为人,最重要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