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身,确实是个问题。
“不急。”钟十三笑着摇了摇头,略有沉思了片刻。
似乎还是在回味刚才幽渊的几句话,随即又抬头看向幽渊。
“但师侄女可曾想过,如此直行总会错过许多风景。”
这便是他觉得无趣的一点,如幽渊那般行事简单干脆,却会失去很多乐趣,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幽渊静静的打量着钟十三,罕见的展露出些许警惕。
“但直行能够走得更多更远,同样能够见到更多不同风景,也没什么不好。”她顿了顿,又说道。
“何况钟谷主真的是因为无趣,方才隐藏至今吗?”
幽渊的反问,似是点出了什么,让钟十三双瞳微眯,觉得有些意思。
“未曾想我活了这么多年,反倒是越来越畏首畏尾,还不如师侄女看的透彻,或许你的想法值得借鉴一二。”
听到钟十三颇为随意却若有所思的语气,幽渊微微皱了皱眉。
就连陈语生都在这一瞬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与宴间的众多宾客更是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总感觉这位钟谷主,要不按套路出牌了。
但饶是如此,又能如何?
场间又那位身份尊贵的语公子,更有实力强大无匹的渊大姑娘,事实上就连那位天璇子的身份,都理应让钟十三顾虑一二。
最重要的是,场间有近乎大半的北疆年轻天骄们看着,聚集了北疆大半宗门未来的势力高层。
这种情况无论是钟十三要以力压人,还是动些非常手段坏了规矩,都等于和天门与圣域撕破脸,更是会让北疆诸多魔宗产生抵触。
按理,他应该揭过刚才钟羡阳所造成的影响,甚至赔罪,然后顺着语公子和渊大姑娘意思行事,以作些安抚才是。
“你想如何?”
幽渊的声音很静,不知是警告还是猜疑,但她总觉得这位焚圣神谷的谷主,恐怕是不准备装下去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些年这位谷主在隐藏些什么?
“就是忽然觉得,以前的布局没什么意思,当然或许也是时机恰好到了。”
一个指的是他的心境,一个是现实条件,两者显然缺一不可。
显然,听了幽渊刚才的话,钟十三觉得他在焚圣神谷的布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哪怕他确实很好奇那个结果。
但结果与所行之事无关,便是可有可无。
至于时机,同样是恰到好处。
而今天下五域,东土的执掌者已然不在,西域那位自身难保,就连中州与北疆那两位,也被梅大先生缠住,能否活着还是两说。
毕竟那位梅大先生出手了,便不太可能是他自己的局。
作为当年太玄冥帝最信任的人,那位尊者的盘算,必然也意味着太玄冥帝的态度,哪怕那位大人已经殒落了很多年。
故此,钟十三清楚,只要他的境界在高一层,那么普天之下便暂时再没谁,能够掣肘于他。
就像是幽渊在这场与宴。
那么在如何布局,反而累赘。
“所以我觉得,如你刚才一般,省略掉那些无聊的步骤,似乎也并无不可。”
“那你究竟是想?”陈语生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
应该……不会吧?
这位钟谷主凭什么呢?
“发下大宏愿,看看杀杀人能不能证道?”
钟十三也不太确定的说道,眼瞳中的冷却令所有人心忌,哪怕他的心思不在此处,依旧令众人后背声寒,如秋后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