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白心不一定白,就像是冬山。
陈语生忽然觉得,他遇见了此生见过的最阴险的人,哪怕是曾经极为不喜的文无境,恐怕也不及冬山的一半。
“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是相信着你的敌人。”
陈语生记得数年前,竹空君曾经教导过他这句话,当时的他并不如何深刻的理解,此时算是有了切身体会。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随着下一阵深秋的凉风浮起,卷动许多枯黄的落叶,夕阳的余晖也重新下落在宴席上的每一寸土地。
不久前还觥筹交错的人气,而今已经稀疏零落,静的连秋蝉的最后一声鸣叫,都能清晰的落入耳中,像是有些悲凉的落景。
比那缕深秋凉风更快的,是幽渊的攻势。
显然,幽渊已经做出了判断。
无论如何,她都不是这三人联手的对手,何况身边还有陈语生要护着,至于拖延时间,更是没什么太大意义。
显然不可能有人赶来,至少今天入夜前不会。
但她没什么自信,能够在与这三人的缠斗下,拖到入夜,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主动出手。
——至少这样可以死的比较有尊严。
“就文无境吧。”
幽渊轻叹了一声。
无论是深不可测的钟十三,还是气息暴涨的魔僧冬山,幽渊都没什么自信在被围剿中反杀。
唯有弱那两人许多的行舟宫宫主文无境,幽渊才略有信心,能够将他拉做垫背。
虽然这一个人无论是给她,还是给陈语生陪葬,都是他们亏了,但有一个总比没有强。
刹那,光影在落叶中浮动。
层次猛烈的灵力,将大地与宴席搅动的翻天覆地,那些本应极为坚硬,足以让魔丹境修者无力的灵墙都如催纸一般被撕碎。
面对幽渊的无尽掌风,饶是冬山也颇为诧异。
他原本就知道幽渊很强,甚至做好了无数的准备,但只有真正交手后,他才忽然明白。
为何这位玄心鬼宗的幽渊姑娘,被人唤作渊大姑娘。
为何在不久前那个无比强盛的时代,站在世界顶端的五大域主和明大仙子,会忌惮这样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
因为她值得。
……
……
不知过了一盏茶,还是两盏茶的时间。
陈语生头一次觉得,自己紧张的连时间都忘了默算,全身心的关注着眼前这场极为可怕的战斗。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此等境界的大修,真正意义上的生死交锋。
是他拼死也帮不上忙的程度。
“若是再有三百年就好了。”
陈语生的心中不禁想着,若是在有三百年的时间修炼,他或许便有偷袭的实力,能够在幽渊血战的时候,给文无境来上一手。
但以他现在的实力,什么也做不到。
除非——
那未免太亏了。
若是能在等等,便不止能够带走文无境,说不定带走冬山都可以尝试一二。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恰在此时,战斗结束了。
文无境断了一条手臂,极巧的还是左臂,冬山受了些伤,吐了一口淤血,钟十三伤势最小,仅仅破了一道外衣。
幽渊倒退在陈语生身边,脸色极为苍白,眼眸中的神彩也消了三四分。
“他们比我预料的还要强一些,这次运气太差。”
但凡冬山与文无境晚来一会儿,她都能带着陈语生逃命,可惜世间没有但凡,也没有如果。
很多既定事实,无论心中承认与否,它就在那里。
“剩下的交给我吧。”
陈语生轻轻叹了口气,在静悄悄的断壁残垣中,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显然少年这轻轻一句,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幽渊都没想到,这少年竟还有后手?
文无境面色残酷难看,很想快速杀死两人解恨,但在冬山的示意下,还是小心的后退了一步。
钟十三自然也明白冬山的意思。
幽渊已经受到了不浅的伤势,暂时剩不下多少战力,这两人已经陷入了绝境。
这种情况下,陈语生在如何胡来,已经没有了意义,至于欺诈与诱导拖延片刻,也显得有些愚蠢。
除非他真的有些手段,或者说有些他以为有效的手段。
面对这种情况,无论是钟十三还是冬山都会稍加警惕,提高一些心思应对。
毕竟这少年虽然了了,但他的父母却都已经跨入了天地间最强大的境界,那么有什么手段都不奇怪。
给他一道杀招,似乎也合情理,这便非常值得他们警惕。
于是,场间再度沉默下来。
“你要如何?”
待陈语生踏出数步后,幽渊方才开口问道。
陈语生却静默了片刻,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的盯着冬山三人,神情罕见的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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