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叹也觉得离谱。
不仅是梅大先生出手,莫名无功而返的事儿,还有近些时日天下五域各地发生的事儿,都挺离谱的。
那位凡尘陛下娶的竟然不是一个凡间女子,而是北疆的不语魔尊。
东土引动五域大变,四位至强境道修不知所踪,但隐约可以确定其中一位,那位明老宫主是殒了。
南岭的无量海似有大变。
西域那位迦叶大尊者竟还活着,修为又是更近一步,逼得不二佛祖出了生死关,而今不知生死。
北疆更是离谱,乱成了一锅粥。
——最重要的是,很多世间大修自明大仙子在东土第二次挥动浮生一剑那天,忽然明白了原来世间还有这多神诡。
自己眼中的世界,未必是真正的真实。
“明明不久前还四海升平,怎么忽然就世间大变了呢?”
连他曾经视为一生之敌的布足道和天璇子,而今都成了到处流窜的老鼠,俨然一副再难翻身的模样。
静茶园内,那些栽种的很满的昙花永远盛开,似乎昙花一现的定律永远与这些扎根在静茶园的昙花无关。
文一叹在给昙花浇水,提着小铜壶浇了一朵又一朵,心中沉思着许多事情。
“元天动乱前,也没谁想到五域竟有那等变数,就连执掌一方大宗的巨擘都不知死了多少。”
一旁坐在石椅上的锦服少年,正在饮茶,眉宇间是这个年纪的傲气与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霸道。
他捏出两指,自得的掐着一块儿杏仁奶酥,品着往时极难喝到的好茶。
听到回应,文一叹止住浇花的动作,向着对方看了一眼。
他当然知道,这少年指的是太玄冥帝那一辈人,年轻时代的那场故事。
雪山崩塌前,谁也察觉不到与往时有何变化,直到天崩地摧的那一刻,方才会惊觉已晚。
……
……
至于这个品茶作乐的少年,文一叹同样有印象。
是唤作苛起的圣域内门弟子。
往时在圣域修行,并没有什么特殊与厉害,放在茫茫人堆里,恐怕都没谁会注意。
若非文一叹记得所有圣域内门弟子的名字,也不会对这样一个小人物有印象。
但梅大先生造反后,这个往时不起眼的小人物,竟被快速提拔了起来。
最离谱的是,这个唤作苛起的少年,此时无论修为还是手段,都极为厉害,哪怕是文一叹都自愧弗如。
便是布足道与天璇子当面,想来也未必能比这个叫做苛起的人更强。
“你是梅大先生的人?”文一叹有些好奇。
这人藏拙这多年,真的很像梅大先生藏拙那多年。
苛起扬了扬眉,似有些不屑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没有多看文一叹一眼。
虽然是同样的阵营,但他真的挺看不起文家这些没骨气的墙头草,觉得怪没意思的。
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苛起还是炫耀般的说了自己的来历,言语间满是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是迦叶尊者的弟子,可唤梅大先生一声师伯。”
西域那位迦叶尊者,是很多年前的菩提城弃徒,与日曜斋出身的梅大先生自然没有师门情分。
但迦叶尊者与梅大先生,而今已经不在隐瞒,同时明了了他们作为太玄冥帝追随者的身份,世间人已然知晓,按照同门算倒也不过。
这样说来,这位苛起公子的身份,确实很高。
毕竟他的师尊迦叶尊者,而今在西域可谓一掌遮天,连那位不二佛祖都不知是否死在了对方手中。
而今在圣域,更是深受梅大先生信赖,隐有了布足道当年在圣域的地位,成为了实际掌权者之一。
“那你当年混进圣域,便是梅大先生帮的忙?”
文一叹恭敬的又给苛起倒了杯茶,眉眼微垂,顺从的就像是个杂役弟子,与他往年被扣住在圣域时,没什么不同。
若让许多圣域宿老看见,大抵会想起文一叹年幼时,初居圣域那些年,处处拘束小心。
“但我没想明白的是,旁人的观察倒也罢了,总有秘法遮掩,那位帝鸿圣皇为何都能被瞒过去?”
总不可能看不出来一个圣域弟子修佛家功法。
苛起讽刺一笑,觉得这个问题真是愚蠢。
踏入了至强境的修者,自然是很难被欺瞒的,所以从一开始这些无可瞒的条件,就没想着瞒。
他从未修炼过西域的功法,自身体质和修炼天赋都是一般程度的优秀,入圣域多年,更没与梅大先生有过联系,无比认真的做着一个圣域的普通内门弟子。
那位帝鸿圣皇便是心有生疑,也不可能查出任何问题。
——因为他在梅大先生造反之前,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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