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没落了,这是相对以前而言的。如今的洪家虽然不再是显赫一方的官绅,曾经庞大的家业也散之一空,但洪家的底蕴还是有的,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洪家在府城还算得上排名前列的大户,如今主要经营酿酒,在安庆府以及周边一带的酒水市场上,洪家和来自桐城的周家,可谓并驾齐驱。洪家和周家是一年一度评酒会上的宿敌,但两家的酒水质量确实一时瑜亮,谁也压不住谁。
刘勤在洪家受到了特别优待,虽不是锦衣玉食,但食宿标准远远超过了下人应有的待遇,五天过后,右肩的伤势已经大好了。五天来,他除了偶尔出门转转,一直呆在洪府。
在洪府呆久了,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人太少,偌大的宅院,显得太空寂。或许是洪家人丁单薄,伺候的下人也不需要太多吧。上次跟随洪秀娘去洪家铺子的十名随从,可能大部分也住在别处,因为据刘勤观察,常住洪府的下人,包括管家在内也不超过十人。
洪家宅院很大,三进院落,据说后面还有一个园子。但房屋很是老旧,很多廊柱的油漆都剥落了,看得出,有些年头没有大的整修。看来,洪家也是外强中干,底子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雄厚。
刘勤几天住下来,闲得蛋痛,这里没有任何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更别说上网撩妹打游戏了。当然,撩妹的场所还是有的,洪福就偷偷说过,距双井街不远就有一条胭脂巷,那里有好几家青楼。他当时就一巴掌把洪福拍出门外,连画儿送上门给他撩,他都不感兴趣,怎会去寻那些勾栏女子?
右肩伤势大好之后,他再也闲不住了,自己毕竟是来打工的,哪能一直让东家这么好吃好喝伺候着不干活?东家没有吩咐,自己也要主动提出来才是。
一大早,他收拾停当,准备去后院请示好洪秀娘,就去酒庄给王二叔打下手。出小跨院门,刚转过廊角,正好遇见画儿从后院出来。
“画儿姑娘,东主在里面吗?”刘勤急忙喊住画儿。
画儿回头见是刘勤,立即笑颜如花地走过来,“小姐正在梳妆,勤哥哥有事禀报?”
“嗯,请你向东主禀报一声,我的伤势已经好了,若是东主没有其他吩咐,我打算去酒庄给王副大管事打下手!”刘勤点点头道。
“勤哥哥,你的伤势真的无碍了?”画儿满脸关心的神色问道。
刘勤抬起右臂抡了一圈,笑道:“好了,你看这么甩都没事了!”
“那太好了!勤哥哥,小姐让奴家出去吩咐备马车,你稍等一会,奴家回头就跟小姐说!”画儿眼神放光,满是喜悦地说道。
“东主要出远门?”刘勤听说要备马车,忙问道。
“快月底了,今天小姐巡视店铺,查验账目!奴家先去了,省得小姐等急了!”画儿说完,对刘勤嫣然一笑,向前院快步而去。
既然画儿答应去向洪秀娘禀报,刘勤也就回到小跨院等候。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画儿又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进了小跨院,说洪秀娘让他跟随一起去巡视店铺。东主有命,他自然不敢耽误,立即随着画儿身后走出洪府。府前空地上停着上次那辆马车,赶车的下人牵着马缰站在旁边,没有看到洪秀娘,可能已经上车了。
画儿回头跟刘勤招呼一声,就上车钻进车厢。刘勤作为下人又是男人,当然不可能进车厢,也就陪着车夫坐车辕的份。
第一站是集贤街的布店。集贤街与近圣街的交汇处是府城最大的书院,一路行来,时时看到学子模样的人捧着一卷书往来,刘勤不禁又想起自己前一世的大学时光,暗中一声长叹。
马车停在布店门口,店铺的掌柜账房店堂伙计,一起赶到门口恭迎东主的到来。在洪秀娘与掌柜账房叙话的时候,刘勤打量了一眼斑驳的“洪家布庄”的牌匾,又扫了一圈店堂中摆放的中低档的布匹,只是没有看到一个顾客,看来洪家布庄生意很一般呀。
洪秀娘在掌柜账房陪同下,带着画儿往里走,准备到后堂去查阅账薄。走过柜台时,她不知想起了什么,侧头说道:“刘兄,刘...”
身侧哪里有刘勤的影子,洪秀娘回头一看,刘勤此时正双手搭在身后,挺立店门口,打量街上行人。
画儿急忙叫喊一声,“刘管事,你怎么还在门外?小姐叫你呢!”
刘勤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答复画儿,而是招手把柜台边上的一个伙计叫了过去。
洪秀娘知道刘勤不是无状的人,此中定有缘由,拦住又要叫喊的画儿,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刘勤指着街上的行人问伙计,“那些都是什么人?”
“回刘管事,她们都是附近人家的使唤丫环、老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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