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别人来办,恐怕分检的不干净。”
秦川本来就有些疑惑,和震旦集团有商业联系的客户虽然很多,可外地的客商不可能都送来“飞帖”,这都初七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帖子。听了李明方的话,秦川才明白,原来竟然有这么多的员工赶着给他送来他发明的这些新奇的“飞帖”来拜年。
秦川有些担忧地说道:“老李,你让各个厂子都给工人们传个话,就说我秦川谢谢大家,也理解大家的心意,只是要他们不要再花钱买这些贺年片了,太耗费钱财,只要他们努力工作就好。”
李明方苦笑着道:“东家,你是不知道,咱们的工人不要说外地逃难来的,就是本地人以往也都是家境艰难的农民居多,现在这些人在咱们震旦的各个厂子做工,每月都收入不菲,再加上东家你又搞了那个计件奖金,他们每月都能赚二、三十几的朱雀大洋,就是那些糊纸袋、粘火柴盒、香烟盒的,还有那些负责产品包装的女人们,也都能每月赚上十几块。”
“再说,现在在咱们这些厂子做工的,和以往相比家家都是境况大好,就更不要说工厂和银行里的那些文员、职员了。这些人家在小门小户里,现在都堪称富户。我听说,现在周围几个县只有几亩薄地的农户,都打听着咱们工厂还什么时候找工人,都准备着卖了那几亩饿不死人的薄田来天津呢。”
“东家,你说说,这大过年的,你不让他们表达一下对你的谢意,他们又怎能过意得去?”
说到这,李明方忽然笑了起来。
“东家,现在天津八大家可是又多出一家呢。”
“哦?又多出哪一家?”
看着一脸懵懂的秦川,李明方笑的更起劲。
“哈哈,我说东家,你这可就是苏学士所云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秦川明白了李明方的意思,自己也不由自失地一笑。
“老李,天津卫这些人又是怎么编排的我的?”
“财神秦!”
“东家,天津卫的歌谣里称你是财神秦。都说东家你就是财神爷下凡,就是在你手下做事的,各个也都会跟着沾光,都会发家致富,这说的就是咱的那些工人。不说别的,就说这些跟着咱最久的那些陕西来的灾民,来的时候衣食住行都成问题,可现在一家家活的风光体面,他们哪一个又能不对东家你心存感激。过年了,他们也都知道东家你什么都不缺,可这份心意他们总是要表达一下的,花几百个铜板买一个飞帖,这也是应该的。”
秦川想想李明方说得话,也觉得这些人感激他,过年表达个心意也是人之常情,也就没再说什么。正想着离开,眼角瞟过大门两侧那一幅大大的描金红纸春联,目光不由又被春联上那一个个硕大的瘦金体金字所吸引。
春联的上联是:日月星三光并照,财如晓日腾云起。
下联是:天地人一体同春,利似春潮带雨来。
因为秦川日常就住在染厂里,这染厂也就被人视作震旦集团的总部,这幅对联不仅要气势十足,更要词义俱佳。这幅高淼除夕当晚当场拟就撰写的春联,不仅对仗工整,词义更是大气磅礴,绝对是上上之作,当时就赢得满堂喝彩。徐子川这老童生就不说了,就是张士珩这个正牌的进士,也大为称赞。甚至张士珩还一再怂恿高淼去参加大考,以搏个功名。
见秦川端详着那副气势非凡的春联,李明方盯视着秦川,不由嘿嘿笑了起来。
“东家,你看这字体,这联意,这样样都是上佳之作,高淼才貌双全,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听着李明方说话吞吞吐吐的,秦川奇怪地转过头看向李明方,李明方忙掩饰着说道。
“东家,你让我和老金、老潘这些人都配备书办协助我们管理文案,依我看你那里倒是更需要一个靠得住又文采俱佳的书办,你看是不是就让高淼。。。。。。”
自除夕那日开始,每次这些人一提到高淼,总让秦川有种感觉,就是这些人都在变着法地说着高淼的好处。
秦川看了李明方一眼,只是哼了一声,也不表态,走到高英牵着的他的大黑马前就要搬鞍上马。
李明方见秦川要走,急着追了几步嘻嘻笑着道:“东家,你这几日忙,想必是没看过昨日的《东方时报》吧?”
这几天秦川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那里还顾得上看这如今天津卫和京城里已经打出名号的《东方时报》。
因为《东方时报》不仅有时政要闻,西洋史话、文艺副刊,还有商业信息、市井趣闻,所以成为上至官员,下至文人、商户甚至家境较好读书识字百姓喜爱的读物。
见李明方提到《东方时报》,秦川不由停下来,回头问李明方。
“有什么特殊消息吗?”
李明方目光闪烁地笑着道:“有啊。东家,高淼在这《东方时报》副刊上发表了一首和你那首《别思》的新诗。”
李明方说完,也不管秦川爱不爱听,就自顾自地吟诵起来。
“十里平湖绿满天,玉簪暗暗惜华年。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高淼这首新诗,倒是和得极佳,只不过秦川心里觉得,这样粉脂气极重的诗,可不应该是高淼这种男人所写,若是一个女子所为倒是很和身份。
秦川本想说什么,可看见一旁的高英神态有些不自然,只是撇了撇嘴就搬鞍上马。
“老李,我去机器局,有事情派人到那里找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