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拦住聂士成,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那些让他感到有些疑惑的高墙围子。
秦川看墙上那些青石泥土,还有那些环绕的壕沟土质还都很湿润,这些东西显然都是新构筑不久。
如果是新筑,那就一定是已经到了平壤一个来月的清军所为,可清军为什么要耗费许多精力修建这些巨大的围子呢?
对于秦川的疑问,不仅是聂士成,就是江自康、高继善,洛佩德、吴炳文、冯国璋、李纯、于光炘、辛得林等人也都感到愕然。
好半晌,聂士成才有些不解地告诉秦川:“鸣鸿,这些围子,在我们军中称作围堡,战时军兵藏身于此,敌军冲锋时可凭射孔射杀敌人,而敌人除非爬上这围墙,否则只有挨打的份。咱们这种围堡,自文正公组建湘军征剿长毛以来,就一直在使用,防守拒敌十分管用。有这五座大堡,再加上后面这条长城和两座炮台,这平壤南面防御定十分稳固,定可将敌拒于南岸,使日军绝难靠近江岸。”
聂士成所说的文正公,就是曾国藩。
曾国藩字伯函,号涤生,宗圣曾子七十世孙。官至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武英殿大学士,封一等勇毅侯,谥号文正。
曾国藩在太平天国时,以文人之身,投笔从戎组建湘军,历经大小数百战,旋扑旋起,力挽狂澜,最终攻灭太平天国。李鸿章初时也曾为曾国藩幕僚,后经曾国藩支持,自主淮军,方有后世成就。
曾国藩不仅在军事上是清朝中流砥柱,在理学上也声誉卓著,更以经济治世之道为官,建树卓越。在曾国藩的倡议下,建造了中国第一艘轮船,建立了第一所兵工学堂,印刷翻译了第一批西方书籍,还安排了第一批赴美留学生,也就是秦川四处招募的留**童们。可以说,曾国藩是中国近代化的开拓者。
曾国藩也因此种种,在后世获得极大赞誉,被称为中国近代政治家,理学家、文学家,湘军创立者和统帅。与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并称晚晴四大中兴名臣。
顺着聂士成所指,秦川发现,在江北岸距离江边二三百米,离着平壤城墙差不多一里左右的距离,与城墙平行建有一条长长的足有二里长,一人多高的长墙。
那道长墙和大同江之间的空地上,有一处荒地早被平整的干干净净,四门75mm克虏伯山炮在空地上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南岸,只在空地后面有十几个号衣前缀有一个大大的毅字,显示这些兵勇是马玉昆所率毅军的人。除此之外,偌大的炮兵阵地再无一人。
至于另一处炮兵阵地,江岸上并没出现,想是设在了长墙里面。
而大同江南、北两岸清军阵地的联络,靠一条浮桥维系。
聂士成继续说道:“有此五座大堡,我军在南岸进可攻退可守,实是稳妥老成之策。”
见秦川愈发吃惊,聂士成问道:“鸣鸿,如此摆布,可有何不妥之处?”
秦川苦笑着道:“围堡之中可否另有布置?”
江自康洒然一笑道:“这围堡高大坚固,敌军冲来,我军自可躲在里面射杀,对方却奈何我们不得,这里面哪里还需要什么布置。”
秦川此时已经明白了这围堡的意思,说白了,这所谓的围堡,就是一道寨墙罢了。
只是,聂士成和江自康他们既然说这是出自曾国藩,秦川倒有些不好开口,只是在心中暗叹不已,感慨在这变换剧烈的大时代中,清军最精锐的部队里,竟然还是如此固步自封、冥顽不化,不思因时而异,还死抱着数十年前已有成法不放,实在是令人可悲、可叹。
只不过,秦川又不能眼看着这坏处极大过时的防御工事不说,思虑了半晌,还是决定要努力让面前这两个北洋高级将领接受自己的看法。
秦川叹口气道:“这种围堡,惜时对付长毛管用,那是因为长毛火炮较少,而且那时开花炮更加稀缺,多是实芯弹,加之那时火炮精度不好,射程又近,这种围堡对付那时的长毛步兵冲击效用尚可。可今时早已不同往昔,现在火炮不仅射程增加,火炮威力也大增,精度更非往昔可比。依我看来,如果开战,我方将军兵置于堡内,正好给日军集中攻击的大好机会。”
“日军只要炮弹足够多,即使不必使用步兵冲锋,也完全可以只用密集炮火轰击,就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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