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只是最低军爵的公士就有田一顷宅一处,再往上簪袅更有精米一斗酱半升干草半石的待遇,不更可免更卒,公大夫见县官不拜,尚有食邑,这些都没错吧?”
项籍哼哧半天,最终说道:“公士都要斩杀甲士而得,其余更是何其难!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我都知道,一个普通人在万军之中斩杀甲士难如登天,可是这样的军法却给了每一个人希望,所以刚放下锄头的秦人敢对最凶悍的将军伸出兵戈,饿的半死不活的家伙手撕牙咬都无畏向前。”
“万人之斗不用命,不如百人之奋也。赏如日月,信如四时,令如斧钺?”
虞周开怀的笑了,事实上,对于项籍的行军作战他一点都不担心,本来就是个搅动山河一步登顶的家伙,加上自己的参与,没有理由不成功。
唯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他那性情,秦楚之间的世仇太深,一旦项籍因为心里抵触而意气用事,一手再好的牌都会被人翻盘。
这下好了,这家伙打根子上学的就是秦制兵法,说到感触之时,他自然先想起《尉缭》中的记载,看来范增累吐的那几口老血也值了。
“羽哥现在是否觉得,秦律也有行之有效的地方?”
“哼,差强人意,勉强还有点用吧。”
“贵族也好,庶人也罢,其实都是木头而已,就像我在山上做的水车,楚国的做法是,不分好木头坏木头,景屈昭三家林子里的木头就能做骨架,其他林子里的,再好的材料也只能做水桶。
秦国的手段不止于此,他们以战争为手段,选出上好木材做骨架,差一些的才做水桶,这样说来,哪个水车更加经久耐用呢?
只是这样还不够,你学的是形势兵法《尉缭》,其中的束伍、伍制两令把水桶也打造的严丝合缝,兵以将威,将以兵战,如此双管齐下,人家的水车不止比大楚耐用,打水也多的多……”
项籍思索良久,发现话粗理不粗,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竟然反驳不得。
“难道这架水车就无懈可击了么?”
“当然有,水车不能无限度的使用,不能转的太快,还要及时修缮,否则不仅骨架容易散,就连水桶都会泡烂。
我从卫叔父的官文处获悉,秦皇上次西巡,征发数万民夫修驰道,本来这时候好事,可他急于求成,生生累杀两千多人。
两千人啊,那就多出数千孤寡,这些人可是没有军爵没有工钱的,留下的孤儿寡母又该怎么过活?想着亡夫亡父又会哭成什么样子?等这哭声遍布九州六合之时,这架水车也就轰然倒地了……”
“纯刚纯强,其国必亡?”
虞周笑了,一个知军谶、懂兵法的项籍真让人惊叹,看来魏辙不止教给这大块头算计自己,也是下了一番心思调丶教的,回头再见到问问他为什么去。
之所以选择在江面上说这些,就是因为现在的项籍还未乘势而起,等他位尊权重之时,再说就大打折扣了,而且虞周有个预感,这次北上一定能再见到项梁。
趁着项籍消化的工夫,虞周打算畅游一番,现在船已过半,两渡长江都不能亲近一番实在遗憾,飞快的脱衣纵身。
“噗通!”
“不好啦!子期落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