哙毫不在意:“那有啥,老樊最苦的时候树叶都吃过,虞小弟啊,看你这作派就是没受过苦的人,跟蝗虫抢东西吃的滋味没体会过吧?俺知道啊。
饿红了眼别说树叶,蛇虫鼠蚁还没有俺不敢吃的,说这些不是为了恶心你们,只是人呐,活下去才是要紧的,所以老樊才对刘三哥诸多忍让,谁不想过体面日子?
这世道就是人吃人的,稍微软弱就被让人家欺负,俺也算吃过亏的,别说铸私钱了,就算造反也没啥!”
这番话一听,少年们都有些戚戚,说起来几人还真没吃过樊哙那样的苦头,虞周他们就不用说了,虽然清苦一些,衣食却从不短缺,小黑脸更是家底甚厚,托他的福,司徒羿也没让一口吃食逼上绝路。
眼见一起相聚想办法变成了诉苦大会,虞周赶紧岔开说正事儿:“龙且,你还记不记得汉塞?”
小胖子眉头紧皱:“听季三叔提起过,不过这人我从没见过啊,怎么,你们在秦营遇到了?可是看见了屈旬老贼?”
“没有,真遇到屈旬我们也不会这般安宁了,汉塞已经脱离屈氏,在这个地方结庐隐居,如果大伙都不愿散去的话,还请你们去这里帮忙照看一个人。”
“谁啊,这么郑重其事的。”
“项籍他亲爹!”
龙且一声惊呼:“项伯父尚在人世?!”
“嗯,我也是才知道,项伯父受了重伤,直到现在依然行动不便,项叔父多年不愿去找咱们,也是因为如此,小胖子,这事儿要是有个闪失,别说我了,项籍就能活活打死你。”
以为龙且会害怕的,结果他少有的一脸正色,发誓道:“龙且久受项家大恩无以为报,伯父若有闪失,我提头来见!”
重新看了看天色,虞周开始收拾东西:“时候不早了,我得在天黑之前赶回秦营,手令做好了再找机会,记住,千万不要私自来找我们,三个人脱身还容易些,陷进去越多人越麻烦!”
“成,你就放心吧,手弩不便携带,我就留下了,子期,你把剑带走吧。”
这倒跟虞周的打算不谋而合,弩箭向来都是军器,哪怕威力小些被人发现也是麻烦,剑就没那么多忌讳了,君子佩剑之风大行天下,只要不带着见秦皇,谁都不会在意的。
收拾停当之后,他又扭头问卫涵:“秦人的军爵俸禄是年初发还是年底发?”
“一般都是粟米刚下来的时候发放,你问这个做什么?”
虞周觍着脸笑道:“这不是被秦皇封了个不更么,我想啊,蚊子再小也是肉,二百石粮也不少呢,就是往回运麻烦些……”
卫涵的眼神顿时跟看怪物一样:“运私盐,铸私钱,藏私货,你是怎么混到军爵的,是秦皇的眼睛瞎还是这世道要变了,再往上两级你见我爹都能平起平坐了。”
龙且倒是猜对几分,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味道就不对了:“这你就不懂了吧,子期最会讲故事了,两个小妹都被哄的寸步不离,我觉得这事儿不是秦皇被骗就是他勾引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