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公乘想要直指虞周本心,以求破他心防早早打发了事,却不防一不小心自己也卖了个破绽,顿时轻哼一声。
“天下医者何其多也,难道都是医家子弟么?!”
“为何不是?百家本就没有严格界定,就像先贤慎到,有人说他是道家,也有人说他是法家,这一张一弛两门学说都能共存并行,天下良医自然都属医家。”
“好个伶牙俐齿,看来你也兼学多家之长了?”
虞周不置可否:“先生,您都已经认定我不是秦皇的人了,为何还要戏耍在下?”
看着眼前少年满脸嫌弃的清洗手令,公乘轻笑一声:“当然是为了和五色、调五藏之气了,我观你这骏马溺色发黄与我一般,怎么样?要不要老夫调理一番?”
虞周浑身恶寒,心说算了吧,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是独特,只是受了些暑气就折腾人,鬼知道他还有什么怪招,至于马大爷,只要回去规律点喂食那就一切安好了。
“不劳先生了,在下前来确有要事在身,只因家中长辈重伤未愈,还请先生前往妙手解忧。”
说起医患,公乘忽然满脸认真:“可是高官显贵?”
虞周知道项超那边几人瞒不住这个精明的神医,只能含糊其辞道:“并无大秦官爵在身,也非一方富庶人家。”
“那你如何付我诊金?不如就用这匹马相抵吧?!”
虞周一口气差点没倒换上来,这家伙是跟几个军士串通好了耍自己的吧?不是说医贫不医贵么?忽然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先生莫要说笑,这马确实不能给您,不怕见笑,现在就连我都骑它不得,性子烈是一回事,最主要的还是在下不舍。”
公乘听完反倒和颜悦色起来,只见他随手拎起一个药篓,招呼虞周屋里叙话。
“你姓甚名谁家居何处?”
“在下虞周虞子期,家中长辈就在邹县,还请先生走一趟。”
“倒也不是很远,几日内就能往返,你家长辈什么病症?”
虞周苦笑一下:“不瞒先生,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们兄弟几人出来寻亲,谁知找到之后发现长辈重伤多年行动不便,这才马不停蹄的四处寻医问药,在下更是连长辈的面都没见就出来了。”
公乘梳理药材的手顿时一僵:“这病恐怕我治不了。”
“先生是说?”
“唉,毕竟年少无知,重伤之后多年不能行动,这是紧要经脉受损所致,若是已经筋断骨折,就是神仙也无良策!”
公乘这番话虞周早有预料,他也曾琢磨过,项超这病症怎么想都像外伤所致的瘫痪,战场上刀剑无眼,如果真是脊柱出了问题,放在后世都没多少办法。
“先生,仅凭三言两语难以定论,您还是走一趟吧!”
不忍见到少年情切,公乘左右摇摆道:“并非我见死不救,只是临淄父老多有依托,你那长辈又……这……”
脾气再古怪,毕竟医者仁心,连残忍的话都说不出口,虞周也是顾不得了,直接上前大礼相见。
“先生有所不知,那位长辈亲子尚在服徭役,他以老父相托,在下怎敢不尽心,还请先生亲自看一眼,只要您说不行,我们兄弟几个也就死心了……”
“好!等我半日,老夫安顿好家中这便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