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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一样了,蒙恬被释,章平从此之后再也没说过一句废话,哪怕在自家兄长面前也不敢吐露半分不敬,反而章邯有些不安。
扶危救困是大功,给章邯这种机会的却是秦二世,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子婴会接受他吗?
即便接受了,有蒙恬这种珠玉在前,还能得到重用吗?
想不通……
所以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功绩说话,夯实将来地位。
但愿一切顺利呐!
……
……
“怎么样,干不干?”
“这……陈王待我不薄……”
“不薄?不薄还会有许多毫无根底之徒都当了将军,你到现在还只是个车夫?”
“我……我除了赶车也不会其他的啊,让我当将军我也做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陈涉从前也只是耕佣之徒,现在不照样身居高位?你不会领兵,难道也不能作其他官吗?
掌驭者尚有车府令,哪像你白身赶车这般凄惨!”
车夫似乎心动了,对着劝告者问道:“那我要是投效了章将军,他能保举我做车府令吗?”
“没出息,你怎么一辈子就想着赶车啊,车府令掌的是君王车驾,章将军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你能带陈涉的人头来,陈地首吏非你莫属,这一点章将军还是可以做主的!”
“人头?!那不行,那不行!我就是因为不敢杀人才被陈王派来赶车,再说了……我们可是同乡……这么干不厚道,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劝告者嗤之以鼻:“同乡?陈涉杀过的同乡还少吗?私底下闲言几句都会被斩,也就你这样的可以活到现在,谁知他心中不顺,便把你也宰了?”
“不可能,不可能!”
看到车夫自欺欺人的样子,劝告者不再絮言,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在城门处留下三道墨痕作印记。
章将军破城易如反掌,这是他不忍杀戮给尔等的机会,身死族灭还是富贵一生,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我……”
人走了,茶凉了,庄贾坐在原地,很久没有动作。
他的胆子不算大,否则也不会任劳任怨一直给陈胜当车夫,被章邯派来的人盯上是个意外,没有将其拒之门外属于鬼使神差。
有些话听完之后,真的让人无法一笑而过。
“庄贾!庄贾!磨蹭什么呢!大王要用车驾,手脚快着点!”
“哎!来了来了,怎么这么晚还要用车啊,城门都关了。”
“秦人进军了,将要兵围陈留,蔡柱国请缨戍守,大王要去送他……
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快点快点,别让大王等急了,要不然当心你的脑袋!”
庄贾憨笑:“那不会,我和大王可是同乡呢……”
“大王的同乡多了,被砍死的更多,赶紧收拾收拾滚蛋,别在这耍嘴!”
庄贾心里装着事情,连自己是怎么爬上马车的都不记得了,倒是路过城门的时候,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没机会去留墨痕,便不用作选择了,这样也好……
也许是天色已晚的关系,也许是庄贾心不在焉的关系,今日的马车并不算平稳,几次颠簸就像车夫的心情那样。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比如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一旦驾着车上了路,遇到一丁点不顺便会各种脏言脏语脱口而出,底气之足,无关任何身份地位,张牙舞爪就跟螃蟹似的。
庄贾也是如此,但他顾忌身后还有大王,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一路赶车,越颠簸越烦躁、越烦躁越容易出差错,结果可想而知……
“你他娘的怎么赶车的!想颠死寡人吗?”
“我……”
“我什么我,刚才去送柱国的路上寡人便想说了,你现在是不是连赶车也不会做了?
如果是,那就趁早滚蛋,要不是寡人看在同乡份上照顾你,你早饿死了!
真是不知轻重!”
说起挨饿这样的话题,庄贾又想起了一个人,鬼使神差顶了一句:“陈涉!当年若不是葛婴,你也饿死了!他现在人呢!”
陈涉是陈王,陈王却不一定是陈涉,很有没有被人当着面直呼名字,陈胜怒发冲冠:“葛婴……原来你也心中向着他!贼,你也是个逆贼,回城之后,寡人要砍了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人都是血灌瞳仁,庄贾身后再无路、恶向胆边生,抄起给驽马削蹄甲的刀子,大喊一声:“陈胜!”
陈胜更怒,一回头,就见一双通红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随即感觉小腹一疼,眼前阵阵发黑:“你……你……”
“你去死吧!”
刀子一抽一送,随即攀上脖子,想到还有一条路走,庄贾手上发狠,重重的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