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行尸走肉甚至在被杀死时都不懂得发出疼痛的吼叫,就更别提说话了。
“是我。”那毒人接话回答道,沙哑、浑浊,他的声音就像是被千万头尸腐虫啃食过一样难听,“我如果真要偷袭,用的就不会只是一块石头了。”
见前方的战斗停息了下来,哈丁斯忍不住跑上前去问道:“卷毛,怎么回事?怎么不打了?”转而再看对面而站的暴徒,出乎预料的,他居然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双有着神采的眼睛。“这家伙什么情况?”
“我是来和你们合作的。”暴徒开口回答说。
“我们不需要和一个暴徒合作吧?”面带疑色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家伙,奸商说,这样的谈判他自然自告奋勇了,“给我一个合作的理由。”
或许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而已,那暴徒放下了手中的矿镐,说:“我需要强力的帮手,而你们需要一个合格的向导。不是吗?”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虽然对方说的是事实,但这并不能打消哈丁斯对陌生人的警惕。
只见那人伸出了双手:“你们可以把我绑上,如果有什么差错,你们可以随时杀了我。当然,这样一来,我就只负责给你们带路了。”
‘触发隐藏任务:【暴徒的合作】,是否接受?’
居然是触发了隐藏任务!两名玩家眼前跳出的提示比任何解释的话语都要有说服力。接下任务,哈丁斯瞬间换上了一张笑脸:“绑就不必了,我信你就是了。看你身手不错,路上一定帮得上忙。你说带路,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不就是去厄顿藏身的地下矿洞吗?”暴徒抬头反问道,而数到那个名字时,他的目光中竟是浮现出了几条狰狞的黑色脉络。
“你认识去那里的路?”哈丁斯问道。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里了。”对方的语气之中,隐约地露出了一些戾气。
听到暴徒肯定的回答,哈丁斯也不由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了。“那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而那蓬头垢面的暴徒却是摇了摇头:“我只是顺路,要和你们一起去杀了厄顿。当然,没有帮手,我是做不到的。”
“好吧,你带路吧。”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隐藏任务会如此简单,但是哈丁斯还是摆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说的那个地下矿洞,还有其他人进去了吗?”这时,一直安静旁听的童昊则是发出了疑问。
暴徒点了点头:“地下矿洞的路口不止一个,这些天进去的人一点都不比过去少。今天早上还有两个男人,带着一头狗进了矿洞。”
“对!就是他!”听到这哈丁斯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这样的描述已经很明显了,是傻鱼和戴比带着那头大黑狗!“快带路吧!”
而骑士则是又补充问道:“还有其他人吗?比如一些……不是男人的人。”
‘智障,你直接问女的不就好了吗?’哈丁斯在心里鄙视着卷毛,他自然了然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有,三个女孩。”那矿工如实回答道。
卷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两人这才跟着那矿工朝着那个所谓的最近的入口走去。由于有着隐藏任务的存在,哈丁斯倒也不太担心自己会被骗,再说了就算被骗了,最差的接过不就是“Game Over”吗?
有了新成员的加入,一路上他的话也少了起来。这大大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大约半小时之后,果然个矿洞入口便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地下矿洞的入口还在里面。”
带路走在最前方的矿工回过头说道。
或许是因为现在多出的合作关系,哈丁斯只觉得这家伙的面目看上去也不算太过丑陋。出去那紫色的肤色,如果能把长期未经修饰的头发与长须打理一下,这个矿工应该是个比他还要年轻一些的大小伙子。只是不知为什么又会沦落成如今的模样……
走在矿洞之内,酒馆老板健谈的职业病不由又犯了。“嘿,伙计,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厄顿吗?我还以为你们应该是一伙的。”
这句话却是引起了那邋遢矿工的一声咆哮:“我永远都不会和那个杂种站在一条战线上!”
“看样子,我猜对了。你们应该是曾经的战友,只是现在闹翻了。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路还长着吧?”长久的酒馆工作,哈丁斯已经完全摸透了应该如何与这些NPC搭话。
“好吧,聪明的老男人,你是对的。”果然,对方妥协了。“就在不久之前,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地下矿场中的苦力,被帝国毫无人性的奴役着。”
“说点我不知道的。”
“在那时,我和你所见的其他矿工一样。在非人的折磨之下,散失了人性、散失了思想、散失了自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的为帝国效力着。但实际上,那并不是什么‘散失’,而是一种懦弱的逃避,逃避现实的苦痛。”矿工暴徒走在前方,探查着路,一面说道。当奸商好心地将火把递给他时,他却是摇头拒绝了好意,因为火光才会让他找不着路。
他接着说道:“虽然没有意识,但是我可以记得当时所经历的事。在那时候,厄顿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很坚强,完全没有被灾厄和苦难所打垮。他会总会抓住一切空隙来呼唤身边每一个人,但是那只是徒劳。”
“很久以后,他不再幻想了。他转换了思路,不再想着唤醒我们这些散失人性的矿工。而是,控制。”
“控制?”
那矿工点了点头:“失去了人性的矿工,反倒像是一张白纸,只要找到能在上面留下痕迹的炭笔。那么就可以肆意地涂改这张白纸,而厄顿找它。他很快就控制了矿工,拥有了一群无谓死亡的军队。”
“你们就暴动了?”就连童昊都忍不住问了一声。
“对,过程很复杂。但最终他是成功了,占领了地下矿洞。”矿工说。
“听起来,他更像是一个领袖。”
“的确如此,”令人恶寒的声音赞同道,并且接着说:“只可惜,他最后还是甘于当别人的狗……”
一听这句话,哈丁斯脑中的弦被触动了一下,似乎是任务的隐藏剧情!“谁的狗?”
转过头,看见矿工却是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他的全身都在因为剧烈的抽搐而痛苦的痉挛,而他的脸更是已经疼得有些扭曲了。
就在这时,矿洞伸出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