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笑毕便是起动筷子,推杯换盏的吃喝起来。`
常杜氏躲在屏风后,此时有些吃惊,她压低了声音对常宁道:“想不到瀚哥和这些大人物真是有交情。”
常宁的美目一直看着张瀚,看到张瀚挥洒自若,神色眉宇间充满自信,她的心里对张瀚自然也是充满爱恋之情。
每个女人都喜欢自家男人能够展现出自信和风采,特别是在大人物面前也是如此,张瀚的表现已经说明,他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是能和军政大员谈论国政大事,甚至参与其中,这样也能看的出来,张瀚本身的地位有多高了。
不过常宁还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式,她害怕被人听到这边有动静。
常杜氏眼中有些敬畏和巴结的神色,这一次她老实听话了。
一直以来,常进全和常进有等人都没有详细和人说过张瀚经营出来的一切,在常家人那边看来张瀚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只是事业做的有些大,而且还捐了个小官,这样看起来和守着郡王府的朱鼎夫就差的远了,现在常杜氏才觉,自己这个女婿原来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孙敬亭没有跟过来一起喝酒,就是一直在北门守候,他这个军令司的主管还是十分称职的,这时他挥舞着一纸塘报急件,一脸欢喜之色的跑进来。
张瀚微笑着道:“今日聚集大伙儿,也是盘算着消息快到了,果然真是应在今日。”
张瀚在多日前就知道杨涟和左光斗等重量级的御史都上书弹劾了韩畦,如果说买参的言官不足一提,普通的言官份量也不够,那么杨、左两人上书弹劾,在这个东林党一手遮天的时候,几乎可以确定韩畦是完蛋定了。`
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到大同,只有张瀚掌握这个第一手的消息,不过他并没有主动向郑国昌等人提起。
哪怕是政治上的盟友,保留一些也是应该的。
“韩畦滚蛋了!”
孙敬亭大步走进门来,状极欢喜,扬着手中的纸对众人笑道:“韩畦调京面圣,然后再任新职。”
一般来说,督,抚一级的官员在任新职前都会进京,或是皇帝召见,或是内阁,部堂,根据当地的情况,加以叮嘱,有一些强势的阁老,督抚尽量用自己人,便于推行政务,象韩畦这样的巡抚,却是并没有新的任命,直接就下令调往京师,毫无疑问,韩畦就算有新职也不会是方面官了,最多是在京师给他一个冷衙门坐,通政司就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更狠的就是不安排任职,直接晾干了韩畦,叫他自己滚蛋回家。
“还有大好消息呢。”孙敬亭脸上全是笑容,看着郑国昌。
郑国昌年纪在诸人中是最大的一位,已经四十来岁,不过保养得宜,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他看孙敬亭看自己,心跳自然加,不过还是笑骂道:“有话但说,有屁也快放。”
“恭喜巡抚军门大人!”
孙敬亭为人平时严肃刚毅,较少玩笑,此时却是一脸笑容,长揖而拜。
“啊哈?”麻承恩不愧是武将,立刻跳起身来,问孙敬亭道:“孝征,你是说朝廷命兵备大人为巡抚了?”
“嗯,没错。”孙敬亭满脸笑容的道:“朝廷令兵备大人为大同巡抚,立刻进京,当面领取机宜。”
“恭喜军门大人。`”
麻承恩既然还是大同总兵,郑国昌一为巡抚便是他的顶头上司,巡抚是方面大员,仅从张瀚在韩畦手下没吃亏来轻视巡抚,一般人可没有这种胆子,就麻承恩这种世代将门的总兵来说,这一次也是提心吊胆的与张瀚合作,一旦韩畦没跨,他迟早还是要离任,甚至会被参到免官回家,郑国昌与麻承恩早就是张瀚一条绳上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素关系就很亲密,这阵子又每日都在一起,关系更亲密很多,此时麻承恩也不摆世代将门的架子,两手抱拳,顿时就单膝跪下,向郑国昌行礼贺喜。
张瀚也少不得要下拜,这时郑国昌从呆征中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他,叹道:“文澜你就不必如此了,老夫说句难听话,此次能直任巡抚,文澜你是功劳最大的一个。如果没有你,就算韩畦去职,这职位也轮不到我啊。”
张瀚做出一脸惊吓状,连声道:“军门大人这般说,叫下官怎么敢当,怎么敢当啊。”
众人看张瀚这般模样,都是忍俊不禁,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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