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虏开始慌乱,他们人数比这边也就多三四个,不过弓箭没有见功,只射伤两个骑兵,还都不是重伤,在一轮火铳的攻击下他们反而损失惨重,有一些北虏立刻开始后撤,其余的北虏一边射箭一边后退,并没有上来白刃战的意愿。
一个壮硕的蒙古汉子用蒙语叫骂着,温忠发等人都听的懂,明白这个汉子是在令这些北虏抛下弓箭,上来用刀迎战!
叫骂的汉子就是塔布囊,他一边叫骂着,一边自己持刀向张瀚所在的地方猛冲过去。
张瀚此时正感觉弓箭的攻击开始稀疏,从开始射的他抬不起头,到偶然有一支箭矢射过来,准头也大为下降,他这时才能抬头观察,看到温忠发和秃头等人正在持刀突进,而有一个穿棉甲的蒙古汉子,正手持长刀向自己这边冲过来。
“砰!”
张瀚立刻打放手中的火铳,相隔几步,这一铳打在了塔布囊的胸口处。
塔布囊被打的猛然一停,他感觉胸口有些疼痛,似乎被打断了一根肋骨,不过他只是身形一晃,便又是向前冲过来。
眼前就是张瀚,塔布囊认得他,如果能用自己手中的长刀杀掉此人,这一阵子蒙古人的噩梦就彻底结束了!
塔布囊绕过一颗小树,人从灌木从中猛窜过来,手中长刀一挥,迅捷无比的向张瀚劈斩过来。张瀚已经抽出腰刀,这时下意识的格挡,两刀相交,张瀚感觉臂膀巨震,手也是一软,差点就握不住刀,这时塔布囊收回长刀,又是一劈,张瀚再一格,两柄刀都摩擦出一长溜的火花,兵器相交发出叫人牙酸的声响,张瀚虎口被震裂开,鲜血流在刀柄上,他已经站立不住,整个人不停后退,塔布囊一刀接着一刀,连续两刀又过来,张瀚只能勉强把刀提在胸口,用刀护住要害,然而他重心已经不稳,退后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在地上。
塔布囊一刀又斩向张瀚腿部,他的刀使的极快,力道平衡掌握的极好,几乎没有回力的间隙,这也是长期训练和战争锻炼出来的结果,不仅是力大,还会合理的分配体能,而且能在生死搏斗之间找到敌人最弱的地方,以已之长,击敌之短。
张瀚眼看这一刀砍过来,无奈之下自己只得弃刀,在原地翻滚了几下,又是避过这一刀。
塔布囊怒发如狂,他的胸口断了一根肋骨,这也影响了他的发力,他的动作有些变形,如若不然这一刀应该能砍中,一旦砍断张瀚的腿,接下来一刀就可砍中要害,整件事就可以结束了。
张瀚听到身后塔布囊的怒吼声,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在地上翻滚过后就连续往灌木从中窜逃,身后似乎有塔布囊追赶的声响,接着他又听到连续多声的蒙语叫喊,似乎是在叫追斩自己的那人撤退,那人就是不退,直到张瀚又听到一声铳响,接着追赶的声响停住了,然而他不敢停步,仍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直到听到温忠发的叫喊声。
“大人,属下保护不力,实在是该死!”
温忠发和秃头等人都赶了过来,这一场短短的遭遇战,从弓箭和火铳对射,再到白刃相加,总共也只有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等温忠发解决了对面的北虏之后,才发觉塔布囊正在追斩张瀚,他和另外一人赶紧往张瀚这边赶,途中发射一铳,击中了塔布囊的肩膀。
“可惜叫那厮跑了。”温忠发道:“他敢伤大人,应该将他捉住,活活剥皮。”
张瀚这时已经感觉到脖子和腿间都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被箭矢擦伤,刚刚那一刀可能也擦伤了他,都是险之又险。
他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向温忠发道:“我们有没有死伤?”
“王利国刚刚追的太猛……”温忠发一脸痛惜的道:“被一个北虏回射一箭,正好射中眼眶,箭矢插在脑内,没救了。”
张瀚一时默然,他对这个部下毫无印象,只知道是从骑兵司里挑出来的一个副旗队长,身手相当了得,不过战争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身手好的也未必就能活到最后。
温忠发又道:“还有几个弟兄都是受了伤,好在伤都不重。”
秃头这时道:“刚刚我们撵兔子一样把这一群北虏撵走了,他们的马我都牵了过来,咱们骑他们的马走,这帮兔子只能走路绕道回去。”
温忠发点头道:“抓紧赶路,就怕他们把大人突出来的消息给带回去。”
张瀚道:“短期之内我会把事情解决,然后赶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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