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自己怀中,从而一举成为北交州地面上最大的商人之一,其间自然也少不了让一些人出现家破人亡的情况了。因为他的手段实在是有些“卑劣”,因此身为苍梧太守的吴巨也少的不劝说他不要太过分。虽然吴巨自己手中也不是那么干净,但无论从程度还是数量上来说,吴巨和赖恭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若说赖恭的掠夺是一百步的话,那吴巨最多也只有二三十步的分量。因为少了,吴巨才觉得自己像一个君子,才有立场劝说赖恭。当然这就赖恭自己看来,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的情况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新来的主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赖恭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道,他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与吴巨再争辩什么,便问起了另外一件连吴巨自己都十分关心的问题:“你说这李镇南将军对这南方土民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呢?究竟是用你的,还是用我的?”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啊。”吴巨摇了摇头:“我听说李太守治下也有山越,虽然他对这些山越人很好,但那也是在这些山越人屈服了之后才这样的。当初他与山越人开战,也是残杀了不少土民的。此次他南下到这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章程,我也闹不明白。”
“那只能听天由命了?”赖恭叹了一口气。
“也许吧。”吴巨也显得十分无奈。谈话就此打住,他们紧接着便迎来了李晟的大军。
有人说北方的城池多周正,南方的城池多灵秀,这大抵是如此的。至少李晟便这么觉得,与北方那些城池相比,南方的城池除了有数的几个之外,大多不是那四四方方的造型。也许最初的模样与北方相近,但在一次又一次的扩建之后,便不得不因为地势的崎岖而把城墙来了一个顺时而为。毕竟,与北方相比,多山的南方用于扩建城池的平地并不是很多,李晟自己的长沙城如此,他后面所得的零陵、武陵、桂阳也是一样,眼下所见到的苍梧城自然也不例外。
巨石砌成的城墙沿着山南水北的地势将整个苍梧城围做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梯形的模样。城北小处,着建了用于停泊船只的军港,而在城南的宽阔之地则是在一条驰道的两旁分出一块又一块青绿色的稻田。因苍梧所在之地气候温暖,雨水充足,故一年几可获得两次收成。此刻虽是北方的甘苗刚刚下种的时节,但在南边的这里,却早已长得旺盛了,依稀令人可以看到夏日里收获的繁荣之景。
“交州可是一个好地方哪。”与赖恭、吴巨两人同乘于驶往城内的车驾之上,一边浏览着苍梧这明显有着几分与众不同的风景,一边听着两人介绍着苍梧郡乃至整个交州的情况,李晟不由得发出这样的一声感叹。
苍梧郡果然繁荣。就李晟的眼光来看,在赖恭和吴巨治下的苍梧城虽然还比不上,荆州的大城诸如长沙、襄阳、江陵之流,但比之武陵、零陵、桂阳等城却也是差不了多少。听说前些年还有人用蛮荒之地来形容此处,而现在一见又绝非如此,李晟不由得对与自己搭话的两人抱了几分敬意。能在近十年里将偌大的城池打理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可见他们也确实花了不少功夫。“能才啊。”李晟想着,看着两人的目光也微微有了些许异样。所谓“能才”即有能力的实干之才耳。
李晟引军远道而来,又是作为自己两人请来的主子,赖恭和吴巨两人自然要赶忙不紧的巴结于他了:先将城中自己所掌握的几栋连做一片的府邸让出来,又打通互相之间的联系,让其连成一片,让李晟和他的五千人安顿下来,而后又借着与要与李晟接风洗尘的原由大请了李晟一顿,又放了好几天功夫让他休息一下,消除所谓的旅途疲劳,这才在李晟抵达苍梧城后的第四天,让人邀请李晟如刺史府一叙。此刻的他们非但整理好了有关交州的户册、地图,更是把自己控制下三郡的主官都请来了。要奉李晟为交州之主的消息已经在众人之间传开,即使李晟这些天来默默的承接着赖恭、吴巨两人的安排,并没有出得府去,但对于两人所做的这些大事情还是知晓几分的。
“一切随他们闹去吧。我们只要坚持自己的计划,并根据情形的变化而依势以对就可以了。”李晟端坐在府中的偏堂上,居者一杯早已泡好的清茶对着与自己共饮的诸葛亮说道:“孔明,你看呢?”
“应当如此。”诸葛亮微微的点头,“虽说赖恭和吴巨两人有迎立主公之心,但这迎立的关键也是在士燮的南军太盛的威势之下不得不如此的行为。我听说士燮已经在我们挥兵南下的同时领兵北上攻打郁林郡。尽管此刻依旧没有最新的战报消息,但我想赖恭和吴巨两人一定觉得不好过。说是话,交州的这两位在治理政务,处理外事上很有一套,但在练兵和带兵上简直是差的一蹋涂地。空有万五之军所皆尽缩在苍梧,只让郁林太守韩玄自己想办法解决,实在是太没有勇气了些。”孔明叹息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都是刘表大人委派的官员。而你也知道的,刘表大人并没有多少识将用将之才。”李晟倒是很理解眼下赖恭和吴巨两人的窘境,他笑着对孔明说道:“其实这样也不是很好吗?他们的懦弱让我们至少可以很安下一分心来。”
“这倒也是。”孔明认可的点了点头——由于赖恭、吴巨两人都不是勇猛的将军,因此他们要应对士燮北侵就必然要依靠李晟的力量。在士燮还存在的时候,他们绝对不敢违背李晟的意志。而在士燮被消灭之后,他们更没有反抗李晟的本钱。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交州的都将牢牢的掌握在自己这一方人的手中。
“对于他们我们似乎不应该太过担心吧。只要稍稍的对他们有所监视就可以了。”孔明如此想道。他虽是一个谨慎细致的人,但同样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认为以赖恭、吴巨两人的个性和能力来看,在事情不曾发生巨大变故的时候,他们的“忠心”都还是可以肯定的。
“嗯,该是把精力主要放在处理士燮那边了。”孔明暗自嘀咕着,心思慢慢的转到了这些天里一直研究的有关南交州的情报上去了。
士燮字威彦,苍梧广信人,其族久居交州与土民通婚在交州一代盛有根基。燮少游学京师,事颍川刘子奇,治《左氏春秋》,察孝廉,补尚书郎,公事免官。父赐丧阕后,举茂才,除巫令,迁交阯太守。 弟壹,初为郡督邮,刺史丁宫征还京都。壹侍送勤恪,宫感之,临别谓曰:“刺史若待罪三事,当相辟也。”后宫为司徒,辟壹。比至,宫已免,黄琬代为司徒,甚礼遇壹。董卓作乱,壹亡归乡里。交州刺史朱符为夷贼所杀,州郡扰乱。燮乃表壹领合浦太守。次弟闻领九真太守,弟武,领高凉太守。 燮体器宽厚,谦虚下士,中国士人往依避难者以百数,耽玩《春秋》,为之注解。燮兄弟并为列郡,雄长一州,偏在万里,威尊无上。出入鸣钟磐,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胡人夹毂焚烧香者常有数十。妻妾乘辎軿,子弟从兵骑,当时贵重,震服百蛮,尉他不足逾也。
“士燮、士壹、士闻、士武这四兄弟都不是等闲之辈啊。可惜生在了南边。”诸葛亮感叹着,他觉得这次所要面对的敌人颇不简单。
“别想那么多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敌人也是要一点一点的消灭掉嘛。现在我们还没和士燮这家伙交战,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小心愁成了少年白,那回去弟妹还不得把我给胖揍一顿?”见孔明尤自在思索有关士燮的种种,李晟不由得出言劝慰道。眼下关于南边的情况还是太少,而且最新的战况不明,再怎么思索也是理不出一个所以然的头绪来,李晟自然只能把这事情暂且放在一边,转而面对眼下了。
交州刺史府里,人头攒攒,却是一点别样的声息也没有。当李晟带着孔明在吴巨的指引下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他的脚步才一跨进这大厅的门槛呢,整厅里满满的人,无论是李晟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听说还是没听说的都一一拜伏在李晟的脚下,顺从的将通向大厅主位的直道给让了出来,看着李晟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前而行,踏上了那原本属于赖恭的位置。
李晟没有客气的在主位上坐下了,一旁闪出的赖恭引着三名捧着不同事物的侍从出现在李晟面前,躬身行礼对李晟说道:“交州联接荆、益、扬三州,北以梅岭为界,南而利尽南海,常有三熟之稻,奇珍异宝之贡。既为四塞险要之地,又是三州通衢之领,其地沃,其民捍,非真主不可以领之。恭之感德薄,因惧南交土豪士燮之威,而忧虑不已。幸有汉镇南将军领长沙太守督江陵、荆南五郡事之李晟大人临此,与以大汉兵威而泽南地,宣仁德而至土民,施王道教化之举,为尽汉肱骨之力。其才,其德皆在恭之上,恭自愿让贤,奉李晟大人为交州牧,统领交州之事,威伏百蛮,为我大汉万年计。”说罢赖恭上前两步将身后那三名侍从手中的佩剑、印信及人口地图之册一一领过,直接呈到李晟的面前。
“请主公受领。”说着他直挺挺的跪伏于地。
“请主公受领!”偌大的厅堂里响起一片整齐的应和声。
李晟颠颠的站起神来,脸上作出几分感慨激动的模样,轻轻的从赖恭那儿接过了佩剑,却把印信和人口地图之册还给了赖恭,上前一把将其扶起,宽言慰抚道:“在下应刺史之邀而来,只为收我大汉南疆之土,使之不游离于大汉之外,领于不鬼之人手中。虽领了州牧之职,但也只许于虚名尔,交州之政,交州之名依旧交于赖大人之手,大人久领交州,于百姓有恩,与其地有情,对于交州之事的熟悉恐无人能出其右者,晟岂敢以外人不通之理,而夺其政?还请大人接过这印信、户册,以交州长史之职统领交州之政。”
“多谢主公!”赖恭推托了一番,却不过了,顿时感激流泣答应下来,收了李晟给于的两物,重新归于李晟的右手,与端坐于李晟左手边上的孔明相对,领了这交州长史之职。
接着李晟便以交州牧的身份,叫这交州北三郡的官员重新任免了一遍,皆各有升迁,而无免职之人,却是早已同赖恭、吴巨两人商量好的,不过自此走了一个过场罢了。虽只是摆摆显而已,但于众人之中,却是做实了他这个新任交州牧的官位。仅仅就这片刻的功夫,交州新旧权利的交接便以完成了,所有的事情皆如众人所期望的那样顺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