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行?就没有什么还需要补充的吗?”李晟又问。
“这个……主公,臣对此倒有些疑问。”听李晟再此发问崔浩却是小声的提点道:“为何八部之中独独没有掌管礼仪的客部呢?”
“哦?这个问题嘛!”李晟微笑起来,向崔浩解释道:“其实很简单的,因为我觉得礼仪着事情没什么大用,根本就不需要独立设置一个部门啊。”
“这怎么会?”崔浩轻声低呼。
“怎么不会?”李晟扬了扬眉毛,和声询问崔浩:“州平认为客部如果设立掌管的是什么事情”
“当是教化百姓,处理亲番关系之事。”崔浩答道。
“教化百姓,我将它直接交给教部负责。处理亲番关系,我则成立的外事部。有了这两个部门进行专职专责,我还需要设立客部吗?”李晟微笑着又问。
“原来如此,是我想偏了。”崔浩听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
眼见崔浩这个都三十好几的人居然还会露出如此纯真的模样,李晟淡淡的笑了,他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只要那疑惑说出来就好。有什么问题,我们大家一起研究考虑嘛。你说是不是啊?孔明!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呢?我可不敢保证,我这个是绝对正确的哦。”
“不是绝对正确的?”诸葛亮笑着白了李晟一眼,说道:“我以前还不相信有什么天才的存在,不过今天看了主公你的这份文书,我却发现我似乎是错了。虽然这其中还遗漏了一个部门,但大体上对于朝廷划分已是十分成熟了。君主平衡制约的观点深入其中,不但能让臣下的能力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更能让君主用臣而不疑臣。因为有御史台下巡风的存在,臣下的一举一动是瞒不过君主,而对臣下职权的细分又让臣下互相制约。可以说在这个制度上,君主完全可以做到拱垂而治,只要他不是太过昏庸的话。”
“这么说,孔明你也认为这个办法好啦?”李晟满意的眯起了眼睛,脸上尽是高兴的笑容,就像是一个自己功课得到了先生认可的学生一般欢喜无限。不过,他这个学生并不是只记得高兴的东西。虽然刚刚孔明在话中之稍稍的提了一点,但李晟还是一直将之惦记在了心上。“孔明所言遗漏了一个部门究竟是说我遗漏了什么部门呢?”
“宗人府啊。”孔明微笑的说道。他脸上尽管笑着,但说话的口气却是十分严肃,“以主公如今的实力和天下大势的对比,主公割据一方登王为帝已是肯定的事情了,如果能够更进一步的话,那重新统一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一旦王朝建立,子孙开支散叶下去,这也确实需要一个专门的机构来负责啊。难道主公就打算只管生不管养吗?”诸葛亮说到这最后玩味的一笑,口气难得的轻佻起来,他打趣李晟道。
“哈,这个啊!确实是我忘记了。”李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也知道的,我家现在就那么一点人口。怎么也不会想到要专门建立一个衙门来管理它的。”
“那是主公你自己还没有身为王者的自觉啊。”诸葛亮如是说道:“主公你太平和了。说严格一点,你还缺少一些不怒自威的架势。”
“啊?是这样吗?兴许我得经常把脸板起来啦。”李晟笑着,摸了摸自己脸,却又说道:“不过我还是认为老板着脸很无趣耶。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笑一笑,十年少’这似乎是说笑可以延缓衰老呢。我还想多活几年,所以……板着脸的事情就不需要找我啦。”屋里没有太多的人,大家都是他手下重臣,虽然有些是刚刚加入他手下不久的,但李晟认为他们可以信任,便允许他们加入其中,对于这些人,李晟认为自己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个性,故而便当着他们的面与诸葛亮言行无忌起来——他认为自己的个性大家迟早都是需要接受适应的。
“无趣?但有的时候无趣也是需要忍着。为君主者就是需要拥有那君主的威严,不可轻佻啊。”孔明沉着脸严肃的说道。他当然晓得李晟刚刚那样的笑是为了什么,但他却不愿意配合李晟。因为他觉得从现在开始就应该慢慢的培养李晟身为王者、皇者的气度了。
“唉……真的要那样啊?”李晟小声嘀咕着,脸垮了下来。对于孔明的不配合,他没有任何办法。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好转换话题,眼前的尴尬撇开:“好了,朝廷的构架就这样确定下来,至于下面的事情,各个官职的品级,就由你们商量着定。现在我们讨论一下这法……”李晟说着稍稍抬高了一些话音。
“哦?请主公试言之……”诸葛亮抬眼看了李晟一下,脸上似笑非笑的颜色一闪而过,重新恢复了原本当然,轻声开口问道。
“嗯,我在你们还没开始拟定法律的同时先确定几点。”说到这里,李晟脸上的颜色也变得肃穆起来,他竖起自己左手的食指说道:“首先,必须确定‘王在法下’的原则。天命虚无不住畏惧,故而要约束主君有可能出现的胡作非为,就必须将法置于主君之上,让‘帝王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信条落在实处。民不畏法严,但畏法不公,若能让君与民在法之面前平等,那么法的威严将得到保证,让所有平民去遵守法律自然也有肯定性——连王都需要遵守法,那么你们平民还能违法吗?违法必究啊!”
“这……会不会没有君臣纲常呢?”提出这一个问题的依旧是蒯越,作为老臣他可是非常坚定的纲常维护者。
“也许吧,但这一点必须确立,没有任何人可以违反!”李晟坚决的说道,随即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头:“其次,必须确定财产保护原则。除了法律必须保证个人合法和国家财产不得受到侵犯。”
“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法律啊?君主富有天下,全天下的财产不都是君主一人的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啊!”蒯越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反对意见。
“那么蒯先生,我如果一纸令下,让你蒯家所有的家产都赠送与我,如何……”李晟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这个嘛……主公英明断然不会做这样残暴的行为吧。”蒯越一听额头上的冷汗留了下来,他迅速的明白李晟这样做的好处是为了什么,“若没有这条法律,他们君主谋夺世家的财产就成了合法的事情……尽管世家也可以反抗,但那样的反抗无疑是叛乱,是会让国家分裂的举动。与其到最后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还不如现在就把规则确定下来,让大家都同意遵守呢。……”
蒯越这边在迅速的转换着念头,那边李晟反驳他话语却接二连三的落下:“我虽不会如此?但难保我之后的主君们不会如此啊。昔日高祖,文帝,景帝是如何的英明,可如今呢……?灵、桓二帝的荒唐,我想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主君的权利是很大的,因此给他加一些枷锁却是必要的。权利会让人疯狂,而疯狂则会让人灭亡。”
“这个……”蒯越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李晟所说的是十分正确。虽然不和经典,但确实有其道理存在。
“第三……”李晟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必须确定以土地数目征税的原则。我不希望看到有田的人和无田的人缴纳一样的税款,不希望见到田多的人和田少的人缴纳一样的税款。农是国家稳定的根本,因此我不希望这个根本遭受损害。土地兼并是无法抑制,那我不希望这个无法抑制会影响到国家的税收。这一点和第四点,主君、贵戚、官绅都必须一体纳税是一致的。”
“……”众人听着,连蒯越、蒯良这两位老臣都没有那个心情去反驳李晟话语了。他们看到李晟又竖起了他的第五根手指头。
“必须明确法律的条款。我希望法律条款变得细致明确,必须用白话来说明法律的条款,必须明确断句。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因为我们的法律是制定给大家遵守的,所以必须让大家都读懂法律,所以要用白话来写。另外断句的明确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少歧义,一点可以避免法律被某些奸猾之人所利用。”李晟严肃的告诫他们:“另外,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法律要定得严。我说得严不是所要制定重法,非得在刑罚上加重,是要制定的严密,要反复的推敲,让人难以从中找到破绽。因为我是打算规定‘凡是法律没有写明’的都是合法的这么一个准则,是以要是你们将法律写得宽松了,只怕是会让人钻空子的,这一点和让你们明确断句是一码事。你们要尽可能的从将可能出现的犯罪情况尽可能的考虑进去,以明确法律的条款。”
“这……”众人微微一迟疑互相的对看了一眼,却由那孔明询问李晟:“主公如果这样定法的话,只怕我们些撰写的东西是很多的。不知主公同意给我们多少时间?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一个底。”
“一年,我就给你们一年的时间,让你们确立一部法律。这部法律是整个国家的根本**,至于这部法律之后所规定的其他法律都不能与这部法律相冲突。这一点你们明白吗?”李晟严肃的问他们。
“明白。”众人皆进点头,脸上多首有些迫切的神色。或许在他们看来在这样短短的一年时间你,完成这么一部令法还实在是有些困难了。
李晟也知道这令法是有些麻烦,便又说道:“你们多想点实际的东西,至于刑法,倒不需要弄那么多花样,死刑保留:凌迟、斩首两个就够了,除军法之外废除杖刑和肉刑,一律改为监禁劳作,即是将他们关押在一个地方,用高强度的劳务来代替他们的监禁。哼,犯了罪,成了犯人,还想白吃白喝,这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李晟冷冷的一笑,随即又说出了,这完全可以作为他所交代的第七点的原则。
“知道了。这也是主公的仁慈啊。”众人齐声说道。其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不晓得李晟这以强制劳作的手段来代替肉刑对刑罚究竟是加重了刑罚还是减少了刑罚,但他们都觉得当就完全废除肉刑这一项而言确实担待的上一个“仁”字,几乎可以和汉文帝相媲美了。
“哈哈!”李晟笑得也十分得意。对于众人的齐声称赞,他不是完全的受用,也确实有几分自得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所确定的这些原则,是比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要领先许多,并在后世被视为正确的。至于这些原则,究竟会不会使自己今后征战的脚步收到束缚,李晟却是没有什么怀疑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眼下虽然确定了以法为尊的原则,但在自己活着得这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的威望和能力却是能够盖过这法的,甚至在自己死后,若是自己子孙有能力的话,这套系统中的大臣也只有配合皇帝的份,只有在很久之后,自己的子孙没有当政的能力了,那这套系统中的大臣才有制约皇帝的能力——这其实是和整个天下那些士子们所接受的教育很有关系,在大多数将皇帝视为尊长的观念没有改变过来之前,无论皇帝明白的说要给自己上多少枷锁,但在实际的运用上,这枷锁的作用也十分的有限。
“这确实算是良法啊。”李晟正自高兴着,却猛然听闻外边一阵杂吵的声音。
“怎么回事?”诸葛亮替李晟发问道。
“启禀主公、军师和各位大人,汉中方面有紧急军报来临。”外面的人高声报道。
“什么?”无论是李晟还是孔明、抑或是屋内的其他人对此都错愕不已:“汉中的军报?莫非是……曹操来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