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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四毛失踪了?还失踪了三天了?你们他娘的都是干什么吃的?”徐三刀一脚将报信的小徒弟踢了个四仰八叉,暴跳如雷:“他的爹娘总还在吧?跑得了和尚能跑得了庙?还不带人去给我看住流民巷,守住他的老窑,张四毛就一定会自投罗网。”
三癞子在一旁阴测测的说道:“三哥,您甭急,我早安排了一个小兄弟在流民巷蹲着点呢,一天一报,四毛那个瞎眼老娘每天窝在家里,老张除了他自家那个作坊就没去过别的地,老实得很,有这对人质,四毛飞不了。”
挨打的小徒弟从地上爬了起来,迟疑的看着徐三刀,眼神畏畏缩缩:“三爷,那咱们还派不派人去流民巷啊……..”
“你说呢?”徐三刀凶光必现的眼睛如刀子一般,盯得小徒弟牙齿都在打颤:“还不快滚,老子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听到这句话,小徒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出了花厅。
“老三,今儿个可是第三天了,那张四毛不会真的连娘老子都不顾,脚底抹油开溜了吧?”刘疤子在一旁不无担心的问道。张四毛一天不到徐三的赌场里报道,他就一天没办法拿到钱,即便和三癞子对半分,那也是足足五千两雪花纹银啊。按照事先和徐三刀谈好的条件,只要四毛能投到徐三手下,这一万银子的契约就转给徐三,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只要四毛还在他手下混,一月一结,分期付款,由徐三给钱。所以,为了能早点拿到银子,刘疤子和三癞子这几天如同应卯似的,见天泡在徐三刀家里,就差报床铺盖来安家了。在刘疤子这种人心里,爹亲娘亲都没有银子亲,所以他始终在担心张四毛会畏罪潜逃。
刘疤子的话音刚落,刚刚滚出去的那个小徒弟用几乎同样的姿势又滚了进来:“三….三爷,四毛来了……….”
徐三刀等人还在愣神的时候,四毛背着个包袱走进了花厅:“三爷,现在你应该是我的债主了,咱俩作笔买卖吧。”
徐三刀久经风浪,虽然不明白四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然还是不动声色,上上下下打量着四毛:“你现在欠着驴打滚的债,浑身上下一百多斤带行头也值不了几个钱,你可别拿你那个卖什么什么麻酱面的作坊来说事,三哥我什么生意都感兴趣,唯独奉公守法的生意不干,除了这些,你拿什么本钱跟我谈生意?”
对徐三刀的揶揄,四毛仿佛没听见一般,他将身上背着的包袱放在了八仙桌上,解开了包袱扣,再一层层打开包袱皮,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木匣子,这匣子一看就是刚打造出来的,簇新簇新的还泛着黑黝黝的乌光,新刷的桐油味道十分强烈,匣子上两个四四方方的魏碑字写的是“花会”,旁边是两行对联不像对联,佛偈不像佛偈的题款“人心无算处,神仙也难逃这一捉”。
在场的三人齐刷刷的盯着这个木匣子,徐三刀和三癞子识得这几个字,却不明就里,刘疤子就是大老粗一个,扁担不倒还不知道应该读一,直接就开了荒腔:“你带个棺材盒子来干嘛?是银子吗?”
徐三刀和三癞子忍住笑,等着四毛的下文。
四毛根本就不搭理刘疤子,直接漠视了他的存在,对着徐三刀笑嘻嘻的说道:“我欠一万银子,月息三分,契约上虽未言明,不过顺治爷五年四月就有诏令通传天下,每银只准三分利,且连本带利不论多久,利钱翻倍就是上限,违者本利没收充公,律法大于私约,这个规矩三哥你不会不认吧?”
徐三刀开赌场本就是放印子钱的行家,他当然知道官府的这条律法,照他的本意来说,不是为了讹四毛一万两银子,而是想收了四毛,徐三刀十分肯定,就算是做一个荷官,四毛也绝对是棵摇钱树,更何况四毛的本事绝对是能起到镇场宝官的水平。赌场虽然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但风险也很高。赌场老板最怕的倒不是砸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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