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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陈凯之受了羞辱,定会委屈难受,可是……
可是方才的时候,她的确感受到了一点陈凯之身上所显露出的恨自己身份低微的情绪,可是随着这文章开始念起的时候,却见陈凯之吐了吐舌头,竟是露出了少年人那般的憨态。
果然是少年人啊。
太后悄悄地吐出了一口气,却是满心慈爱。
可太后不知道的是,实则陈凯之此时是彻底懵逼了。
这不是他的文章吗?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赵王念的每一个字句,都和陈凯之记忆中自己下笔的文章一般无二,陈凯之自己都有点懵了,天人榜?这文章……上天人榜了?
那赵王,此时用那饱含着情感的嗓音将其一字一句念出,等他徐徐念完,顿时,一片赞赏声打断了陈凯之的思绪。
“发人深省,发人深省啊,此文有理有据,震耳发聩,不可多得,如此雄文,启发了不知多少思考。”
“天人榜,果然名不虚传,此文一出,确实值得细细推敲,朝廷理应晓谕四方,教人诵读,使天下人能参透此文的本意。”
张俭眼睛一亮,也跟着凑趣,天人榜发的文章,必属精品,这是不必商榷的,因而摇头晃脑地道:“这样的文章,实是罕见……殿下,不知此文,是哪个了不得的大儒所作?”
张俭如此一问,无疑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众人都一致地看向了赵王。
赵王只淡淡一笑,再看文章一眼,便随口地道:“此人叫陈凯之。”
“竟也叫陈凯之?可惜,彼陈凯之,非此陈凯之也。”张俭捋须,趁机奚落了一下陈凯之。
这是显而易见的,陈凯之确实是才子,可是这篇时文,可称得上是高瞻远瞩,不是站在高论,挥斥天下,格局远大之人,是绝不可能有如此逆向思维的。
赵王自然也不觉得这是眼前的陈凯之,还面带着笑容,道:“据说此人竟是学宫文昌院的举人,后生可畏。”
“文昌院?”
突然,啪的一声,却是太后拍了御案。
别人不知,可是太后却是打听得非常清楚,文昌院,她的凯之不就是在文昌院吗?文昌院里还有几个陈凯之。
写出这篇能进如天人榜的文章的,竟就是她的陈凯之。
太后刚才没心思听赵王念这篇文章,此时知道这篇入了天人榜的文章,却是出自凯之的手笔,她顿然满目骇然,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凯之。
天!
真是陈凯之!
她心中又惊又喜,这个俊秀的少年郎,自己的骨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妖孽如此。
不……不愧是龙种啊。
太祖高皇帝自不必说,便是先帝,那也是绝顶聪明之人。
太后眼里的泪,终是忍不住滑落出来,眼里带着温情,默默地看着陈凯之。
而这时,也有人回过了神来。
文昌院的举人,陈凯之也是举人,也在学宫读书,这……不对劲啊!
赵王的心里顿时骇然,眼睛扫了张俭一眼。
张俭忍不住道:“陈凯之,此文如何?”
陈凯之却是沉默。
张俭有些恼火,便道:“在问你的话。”
陈凯之依旧沉默。
倒是一旁的邓健终于憋不住了,道:“下官的师弟,正是在文昌院中读书。”
“……”
所有人色变了。
张俭更是一脸蜡黄,两腿一软,差点跪了。
怎么可能是他?这小小年纪,能入天人榜?
天人阁的诸学士,都眼瞎了吗?
当然,这话他是绝不敢说的。
赵王的脸色,也是阴沉下去,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倒是边上有人道:“为何不早说?”
这话是问陈凯之的。
陈凯之依旧没有回答。
难道是吓呆了?又或是,高兴得呆了?
是呢,谁若是入了天人榜,这不是祖坟冒了青烟吗?
要知道,这多少朝中的重臣,位极人臣,自觉得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想求个文名,搜肠刮肚的写了文章,送去那学宫,托了相好的博士来做荐人,结果文章送过去了,却从此石沉大海,直接给学士们做了厕纸。
即便如此,你还一点脾气都没有,天人阁里的学士,管你是什么皇族还是宰辅,就是这个脾气,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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