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总还在自己的肚子里,所以反而不急。
别人都等着看陈凯之的最新大作,陈凯之呢,却也在看着这个热闹。
在学宫里,已有不少人在打听陈凯之最新的作品是什么了,连杨业也忍不住跑来打听,都被陈凯之敷衍了去。
对别人是好打发,可是面对刘梦远先生的时候,陈凯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刘先生最近总是一脸幽怨地看着陈凯之,那眼神,就如怨妇一般,仿佛是在说,好哇你个陈凯之,当初我一再给你作荐人,将你的文章推去天人阁,你倒是好,过河拆板了,现在出了大作,竟和那些书馆的人合伙?
刘梦远自然也有高傲的一面,读书人嘛,虽然心里想问,却又不便问,只是那眼神,实在让陈凯之有些受不了罢了。
于是这一下子,陈凯之似乎就成了洛阳城的焦点,不过也有知道一些内情的人似乎没有显山露水,只是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并不简单。
这一天傍晚,陈凯之放学回来,邓健早已下值了,一见陈凯之,便在门外将陈凯之拦住了。
朝着陈凯之挤眉弄眼,他压低声音道:“有人来拜访你。”
陈凯之不免意外,微微一愣,满是不解地问道:“不知是谁?”
邓健叹口气道:“是曾侍学,曾侍学也在国史馆里公干,和我还算相熟,他可担心你了,你在文楼里说的那石头记,令他觉得……”
“我懂了,师兄,我这就去见见吧。”陈凯之点点头,便继续往屋里走。
这个世上,总会有好心和热心的人,或许是因为爱惜陈凯之的才华,又或许只是单纯的好意,在眼看着一个少年人就要坏事的时候,不免会好意地过来提醒一二。
对于这样的人,陈凯之是很尊敬的。
不过陈凯之历来是极有主见的人,他既然要说这个石头记,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绝不会因为别人相劝,便改变主意的。
陈凯之徐徐的进屋,邓健这座宅子寒酸,连个正式的厅堂都没有,没办法,只好在饭厅里待客了。
陈凯之进去后,便见一个老者穿着儒衫已高坐于此了。
这个老者,说是老,其实是相对陈凯之的年纪,不过倒是头发参着白丝,面容已有皱纹,看起来显得有些颓废,那眼圈最是明显,令人觉得少了点精神气。
此人叫曾进,是邓健的上司,此番来,是完全出于一片好心的,觉得陈凯之这样的才子,若是因为莛讲中说书,尤其是那石头记,颇有些‘YINHUI’,而招惹出损害自己名声的事,这对于文人来说,是何等的大事。故而这才登门,想劝一劝。
他早已来了,高坐于此,既然是劝导,当然底稿是打好了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吃软不吃硬,你不能痛斥他,需得好言相劝,所以一开始呢,少不得是要夸几句,无非是说,这故事比寻常的话本,不知要高明到哪里去了,夸得差不多了,接着就要指摘一点错误,然后再用自己冗长的人生经验来告诉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少年人应当沉住气这些话。
这位曾大人,显然是个老好人,口才是没问题的,所以现在信心十足,可谓是志在必得。
终于,陈凯之来了。
曾进面露出笑容,当然,笑容不能过于夸张,见陈凯之和他见了礼,他忙虚抬了手道:“凯之,不必多礼,在文史馆,早就听邓编撰提及过你,今日才来,不要见怪。”
这慈和的话,很有杀伤力,能顿时让人失去警惕之心。
哼,我曾某人,可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给不少新翰林保过媒的。
陈凯之与他对案而坐,一旁跟着进来的邓健则喜滋滋地道:“下官去斟茶。”
说罢,便将这空间留给了这二人。曾进并不急着进入主题,而是需要先预热一下,先闻言细语的拉进了关系,方才好以长辈的之态,良言相劝。
等邓健端茶来,邓健很‘乖巧’地跪坐在了一边,却不吭声。
曾进看着陈凯之,笑吟吟地道:“凯之,近来学业很是繁重吧,上一次,老夫撞见了杨掌学,他特意提及过你,对你是赞不绝口啊。”
陈凯之谦虚道:“这是哪里的话,学生当不起杨掌学的夸奖。”
曾进心里很愉快,这小子挺谦虚的嘛。
“当的起,当不起,可不是你说的,得别人来说,老夫看哪,就当得起,你的正气歌,老夫是爱不释手,天气有正气,真了不起啊。”
先夸夸他,让他对自己有好感,这样便能听自己的劝了。